南宫涯又看向南宫沐颜,却见她轻轻笑着:“爹,方才女儿写字写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滚到了香火桌底下,他们两个没看见很正常。”
南宫沐颜说着指了指那堆放着牌位的宽大香火桌,桌上铺着黑色的桌布,一直垂到地面,下面若是藏了个人,确实是看不见的。
再仔细一看,南宫沐颜鹅黄色衣裙上也的的确确粘上了许多灰,看着脏兮兮的。
虚惊一场,南宫涯不动声色舒了一口气。
“回你院中梳洗一番,换个衣裳,之后再回来继续抄家规。”南宫涯看着南宫沐颜说道。
“是,多谢爹。”南宫沐颜一副温顺模样,笑着回道。
怪异感在心头挥之不去,南宫涯就着祠堂内的烛光打量着低眉顺眼的南宫沐颜,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满眼恨意歇斯底里顶撞他的女儿,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乖了?
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让罚跪就罚跪,让抄家规就抄家规,半点不反抗,现在又是一副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
南宫涯一阵恍惚,盯着南宫沐颜看了半天才离开。
等南宫涯带着金耀走远,南宫沐颜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灰。
都怪那个周翼磨磨唧唧耽搁了时间,要是一开始就坦白从宽,哪里用得着她钻一回桌底?
回到自己小院洗澡时,南宫沐颜发现老钟给她重新找了一个丫鬟,叫鸣佩,才十三岁,说话细声细气的,胆子也小。
“鸣佩,你什么时候进府的?”南宫沐颜看着小丫头问。
“回二小姐,奴婢是前几天才被买进来的。”
“哦,这样啊。”
南宫沐颜还以为能套点信息呢,一听这话兴致缺缺,不再说话。
虽然现在她被罚跪祠堂,一切看起来都还适应,但总有要出门的一天。
要是到了外面,遇见以前认识的人,她却两眼一抹黑,一个都叫不出名字,那该怎么办啊?
南宫沐颜一想到这些就发愁,捶了捶自己脑袋,在心底不知道跟谁说话。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记忆吗?
等洗完澡换好衣服再次回到祠堂里,南宫沐颜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增强体能。
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把繁重的衣服脱下,头上手腕上的首饰也摘下,南宫沐颜一身轻便地站在祠堂内,开始给自己做体能训练。
场地有限,设备不足,能做的就那几样,但对于这个娇弱的身体来说已经够了。
拉伸,高抬腿,开合跳,马步深蹲,仰卧起坐,平板支撑……
南宫沐颜在小小的祠堂内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而门外守着的两个家丁则看着那投射到门窗上的蹦蹦跳跳的身影怀疑自己眼花了。
“二小姐,她……不会疯了吧?”一人压低了嗓子问旁边的人。
“这要不要告诉大人?”另一人犹豫地接话。
“这……算了吧,大人只让我们守着门而已。”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