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想到他袖中那段红绸，想到他说的关于相思树的传言，为他这莫名的幼稚心思感到有些想笑。
柳明安知道姜凝在问什么，拇指挠了下她的手心，姜凝觉得痒，想挣脱他的手，却又被牵得更紧了些。
“阿凝，其实我不怎么相信，但万一呢？”
柳明安看向她，目光专注得好像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万一真有来生，我希望自己还能这么幸运地遇见你。”
“你就这么喜欢我？”
“是，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柳明安说得无比郑重：“我已经想好了，若几十年后我死在你前面也就罢了，若你走在我前头，我必定紧随其后。”
姜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面对这样的一腔深情，好像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那棵相思树在城郊，走到那里还需要两刻钟，姜凝没有片刻犹豫，拉着柳明安掉头回了客栈。
“阿凝，不去了吗？”柳明安被扯住衣袖往回走，疑惑地问了句。
姜凝一言不发，走进房间“嘭”地一声甩上了门，见柳明安还在发蒙，直接上手把人推到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
“阿凝，你……”柳明安好像有点明白她的意图了。
“树又不会跑，随时都能去。”
姜凝低头吻上去，最后一句话消散在唇齿间：“但我现在想睡你……”
柳明安没见过这样的姜凝，像一团火一样，热烈得几乎要把他吞噬。
以往在床笫之间，姜凝总是有些羞怯的，总是柳明安引导着一切，可今日一切都反过来了。
柳明安不懂这是何故，但总而言之，他很受用。
“阿凝，叫一声夫君？”柳明安握着那纤腰，把人往下按了些，让彼此贴合得更紧。
以前想听姜凝叫一声夫君总要使些手段，哄了又哄才能如愿，但今日那小娇妻转了性子，柳明安才一说完，就听见带着微喘的软语自那香艳红唇溢出：“夫君……”
柳明安眸光瞬间晦暗几分：“乖，再叫一声！”
“夫君……”
怎么今天这么乖？
柳明安难得分神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希望以后这种状态能维持住。只是还没想明白，那双撑在他胸膛的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温香软玉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还想听吗？夫君，夫君，夫君……”
完了，心跳的好快，怕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这是柳明安理智完全溃败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从下午持续到入夜时分，事后二人精疲力尽地抱在一起，心中的激荡浪潮久久难以平静。
柳明安撩开身上那人汗湿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姜凝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落到下眼睑上，整张脸都是情欲的潮红，呼吸声还有些急促，看起来像是累到了极致。
柳明安又爱怜地吻了吻那张唇，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阿凝，饿了吗？要不要我去楼下给你弄点吃的？”
怀中人闻声睫毛颤了颤，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媚意横生，活像个勾魂的妖精。
“再抱一会儿……”姜凝嘟囔一句，又在柳明安怀中拱了一下。
柳明安察觉到姜凝的依恋，心软的像水一样，手上用力把人搂得紧紧的。
等过了半个时辰，柳明安打算再问一遍先前的问题时，这才发现姜凝已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二人都没有吃饭，身上还出了好多汗，柳明安原本想着下楼把饭菜弄上来伺候人吃了，再问店家要热水、换床单，之后清清爽爽地睡觉，可如今娇妻在怀安稳入睡，他舍不得动弹，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算了，明天睡醒再说。
柳明安伸手扯过被挤到床边的被子，盖在二人赤裸的身躯上，而后抱着香肌玉体，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姜凝是被活生生饿醒的。
一醒来发现自己是趴在柳明安怀中的，身上不着寸缕，昨日的荒唐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姜凝后知后觉感到羞涩不已。
动了动身体想起床穿上衣服，不料这一动把柳明安弄醒了。
“阿凝，醒了吗？”
刚睡醒的人声音还有些沙哑，这话又是贴在她耳边说的，姜凝只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好像在发烫。
“我好饿啊。”
姜凝小声说了句，带着点埋怨意味，听在柳明安耳中像是在撒娇。
“我也饿了”，柳明安把人扶起，又趁机摸了两把那如凝脂一般的光滑肌肤，嘴角噙着笑：“起床吃饭吧，吃完再洗个澡，换身衣服。”
姜凝点点头，弯腰去捡落在床边的衣衫时，腰上传来一阵阵难以忽视的酸痛，某处的异样也十分明显，一遍遍提醒着她昨天是有多过火。
姜凝脸色又红了红，动作有些僵硬。
柳明安却十分精神，春风满面的，三两下拾掇好了自己，热心地过来帮她穿衣梳头，然后牵着人下了楼，点好了满满一桌精致饭菜。
“阿凝，来，多吃点！”
一个金黄酥脆的春卷落到姜凝碗中，她夹起来刚咬了一口，身边那人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无不心疼地说：“昨天你一定累惨了吧？下次还是我在上面——”
“闭嘴！吃你的饭！再敢说话就揍你！”
话没说完，一个红糖馒头塞进了嘴里，柳明安看着突然变得凶巴巴的人，眨了眨眼，有几分无辜。
怎么回事呢？昨天还又甜又软地喊他“夫君”，今天就不认人了？
柳明安慢条斯理嚼着馒头，偷偷观察着快要把脸埋进粥碗里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姜凝缓了好一阵才感到脸上的燥意褪去，又喝一口小米粥，开始在心里盘算去曲水城的时间。
只是这一盘算就发现一件天大的事。
昨天……好像是容易怀孕的日子……
姜凝心里一紧，有点慌乱，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