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误会了什么。”江易尚还稚嫩的五官带着漠然,冷声道:“我和你之间,没有所谓的师徒情分,只是一场交易,所以我做什么,你没资格指手画脚。”
“……”
南予意的心不禁抽搐,他已经很努力了,忍受着江易无动于衷的冷漠去当一个听话的弟子,但江易却总是不近人情地将锋利的刀刃扎进他的心口。
他说的所有话,明明只是……
只是关心他,担忧他而已。
屋内寂静好一会,在江易以为南予意已经无话可说时,南予意蹙起眉来,语气尽是落寞,“我五岁踏入炼气境,十岁便筑基,莫说同龄人,那些长我一辈的师兄们都难在我手中走过三招,如今二十有三,人人称赞我为濯海域年轻一代第一人。”
“师父,自我修炼以来,连宗中长老也不能让我卑躬屈膝,对旁人亦是视而弗见、听而弗闻,但徒儿对你却是真心实意,心中从未有过一丝不敬,难道你就当真对我连半分情谊都没有?”
南予意说着,暗暗咬牙,声音在隐忍里越发沙哑,也越发义愤填膺。
他质问道:“那个程曜就有那么好吗?论修为,论名望,论地位!他样样不如我!当初在秘境中,他口口声声说要为你讨回公道,却没有能力去斩杀东兴域之人!”
南予意一脸笃定,“如果是我,我一定可以守护好你,拉他们所有人陪葬!”
江易愣了愣,缓缓敛下了眸子的寒意,曾几何时,他放下自尊,在逃亡的路上紧攥紧最后一丝希望去求助友人却惨遭背叛时,也这样歇斯底里质问过。
相处百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情谊吗?
可惜,他的哀求,他的性命,比较起仙界各家的利益,不过是轻于鸿毛。
他知道,他或许不该这么伤南予意,南予意并没有做错什么,但除了程曜,他不能再将信任交付出任何人。
“你和程曜,不能比较。”
“……为什么?”
江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背过身,淡淡道:“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由利益所成,如今秘境传承你已得,护道者复生亦会为你斩荆披棘,铺垫一条正道,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我不喜纠缠,也不会信你,四域大比结束后,你我师徒名义便尽了吧。”
这一句话让南予意如受雷击,他浑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苦涩道:“为什么?”
江易始终不言不语,那瘦弱的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断。
“师父,我错了。”南予意靠过来,抓着江易一角衣?,服软道:“我以后绝不再提程曜,不就是北家吗?我替你杀!”
江易不为所动,“回去吧。”
“师父……”
“是你说,要我拜你为师的…”南予意哆嗦着,松开手缓缓退后,眼圈微红道:“江易,你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开!我是南予意,不是街边的阿猫阿狗,只要我不认,你即便将我杀了!你我都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