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渊道:“要论和神秘人相处的时间,南予意明显比温天遥要长久,但北家双子却至今没找过南予意,看来他们也会挑软柿子捏。”
方子固低头想了一会,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忘了,江易不是被那个人从秘境救出来的吗?他应该也算知情人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便让青鸾心生担忧,“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和那人见过一次,北家就对傅师兄这般痛下杀手,若是让他们有机可乘,知道江易也在其中,恐怕事情会变得更棘手。”
“江易,江易!”徐青栗不满道:“说来说去又是那个江易!他究竟哪里好?值得你们这样操心?傅师兄都能拼死一搏,负隅顽抗,他身为药宫的炼丹师,修为再低,总能照顾好自己吧?”
“师姐与其有空担心那个闭门不出的胆小鬼,不如想想傅师兄,他都让北子雪伤成这样,难道我们不应该替他讨回公道吗?”
程曜冷冷盯着义正言辞的徐青栗,淡金色的眸子不禁溢出一丝厌烦,“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针对他,难道你很缺爱,所以见不得他众星捧月,比你更惹人喜爱?”
程曜的话似乎刺痛了徐青栗,她秀眉一紧,双手紧握成拳,怒不可遏道:“你他妈少拿那张肮脏的嘴巴在这胡说八道!他惹人喜爱?简直笑死人了!长得跟狐媚胚子一样,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徐青栗!”徐长行低喝道:“住嘴!”
“我凭什么要住嘴!”徐青栗目光凶狠,对程曜讥笑一声道:“程曜,你说的对,他肯定是招人疼的,毕竟你之前夜夜留宿在他屋内,想必滋味都尝遍了吧?他真可以啊,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勾搭人,把你们一个个都迷得魂不守舍!”
方子固太阳穴一跳,正色道:“六师妹,我劝你别再说下去了。”
徐青栗斜他一眼,讥讽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还是说他也给你尝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顿时鸦雀无声。
“徐青栗!”
方其庚的声音像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开,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从他身上暴起,瞬间使徐青栗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你是要反了天不成!”
哪怕是方其庚被弟子称作“笑面佛”的性子,此时也是疾声厉色,目光极度失望道:“徐青栗,你身为寒山宗少宗主的候选之一,怎可在一众弟子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江易是以抱恙之身参加的比试,但他却不畏艰难,为宗门夺下了两场比试第一!”
“丹比上,百条天雷滚滚而下,他一人承受,你不是没有亲眼目睹到!你又怎么敢昧着良心说他一无是处!你这样戏言于他,说他与你程师兄不清白,传出去,那些名门世家、天纵之骄,会怎么看待他!你让江易如何处之!”
“你……你……哎呀!”
方其庚怒其不争,说到这里已经气得全身发抖,他知道徐青栗是一时气恼说的无心之言,但这些话一说出来,以后宗门里的弟子哪怕知道不是真的,也不免会对江易“另眼相看”
这可是一个人的清白啊!
方其庚摇头道:“你如此跋扈的性子,或许不是寒山宗少宗主合适的人选。”
徐青栗的脸色顷刻间苍白如雪,她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一向洋溢骄傲的眸子也变得灰败,眼圈微红,颤颤巍巍道:“青栗知错……这些话都是气极了的胡言乱语,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如此鲁莽!若有再犯,青栗愿意自裁谢罪!还请师伯……请师伯恕罪!”
“……”
本就因为傅云墨重伤昏迷一事而低压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没人敢吭声。
方其庚叹了又叹,“江易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体质不佳,修炼已然坎坷,你却短短几句话就将他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就算他再宽心仁厚,不因此记恨你,日后也不会与你亲近,你这些师兄师姐,更会对你心生隔阂。”
“唉,你要请罪的人不是我,回去后,自己去找江易一五一十的说明白吧。”
方其庚目光落在程曜身上,又冷道:“程曜,青栗是有错,但你也逃不掉干系,此事都是因为你先言语激她而铸成,跟你师妹道歉!”
程曜抬头斜视徐青栗一眼,淡漠道:“抱歉了徐师妹,是我失言。”
徐青栗却不敢看他,低着头说:“我也做错了,对不起,师兄。”
闹剧虽然结束了,但就像方其庚担心的那样,弟子之间窃窃私语,亲传们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和徐青栗闹不和的简以茹,脸上的厌恶之情根本不加掩饰,他也不想掩饰。
要问他为什么讨厌徐青栗,里面还真有一段和今日相差无几的故事。
简以茹来自凡间,是饥荒战乱下的无依无靠的孤儿,被在外游历的严曲长老捡回了宗门,严曲长老虽然看着严厉、不近人情,但其实就是个倔犟古板的小老头,他捡简以茹回来是动了恻隐之心,根本没指望这个孩子接手器峰。
不过他怕被其它长老取笑,说他“表里不一”所以故意说简以茹是难得一见的炼器好苗子,没想到养着养着,还真捡到宝了!
在被正式收作亲传后,简以茹一开始是很喜欢徐青栗这个师姐的,觉得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样子很帅,但徐青栗却觉得他这个小屁孩很烦,有次不知道是被宗主训了话还是修炼出岔,徐青栗整天都像火山喷发一样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