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声道:“你就这么作贱自己吗?!”
程曜被他打得偏头,表情凝固一瞬,随后承着那火辣辣的疼痛,静了须臾,他忽地惨然笑起来,水汽在他眼眶里氤氲,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是支离破碎,“我疼得快死了,哥哥。”
他抬手颤颤巍巍地抱住江易腰,泪水断了线的滚落,眼睫毛都变得湿润。
“你不要我,那我情愿去死……”程曜近乎是失声痛哭,“哥哥,我真的好疼,别丢下我,我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别走。”
他的脸埋进江易的衣袍里,泪水打湿了一片,也浸进江易一身骨肉,烧作一团灰烬。
等程曜哭累了,泪水彻底干涸了,江易抬起手来,发颤的指腹摩挲过程曜红肿的下眼睑,这一张原本意气风发的脸,充斥着心碎,像是摔得四分五裂,勉强重新拼凑出形状的瓷器。
若是用力些,便会彻底化作粉末。
江易清楚程曜的性子,倘若他再推开一次,程曜会毫不犹豫的在他面前以死明志!
他对程曜的心软,也导致他不敢再拒。
程曜是他唯一的,最致命的弱点,偏偏他也甘之如饴,也不可能再找到如程曜一般把他放在心尖上,情深到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
他捧着程曜的脸,已然情不自禁,俯下身轻轻啄过对方的唇,安抚道:“好,我不走,别哭了,哥哥不走。”
那唇间稍纵即逝的触感让程曜一怔,欣喜若狂间,又唯恐是梦境,会眨眼破碎,他小心翼翼地撒了个娇地问,“再……再亲一下?”
江易耳垂染上绯色,偏开头道:“先起来。”
程曜以为自己起来了便能再得到一个,顿时蹭得站起,可还没凑上去,江易弯腰把思君捡起,塞进他掌心,迈步道:“走吧。”
“去哪……?”
江易指指天,“找个安全的地方。”
程曜是个紧抓机会不让溜走的人,他痴心妄想了十年,岂是一记蜻蜓点水就能翻篇的,于是拉住了江易的衣角,不肯迈步。
江易怔了一会,顿时看出了程曜的意思,前不久还摆得一张铁面无情的脸,此时软作了一滩春泥,哄小孩似得说,“别闹了。”
程曜瞬间变得有些失落,低头踢着小石子,嘟囔道:“哥哥总是这样说话不算话,刚刚才答应的事,扭头又反悔了。”
江易转身正对着他,摸摸他还留着巴掌印的脸,刚才一气之下没收住力道,得亏这孩子属于“脸皮厚”的,没肿成一片青紫。
“好了,我亲还不行?”
江易才凑近些,程曜的脸便红得能滴血,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易看,像是要把所有细节都揽入,刻在自己脑海里。
双唇覆盖的瞬间,程曜不肯再让江易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舔舐过那薄唇,撬开了牙关,长驱直入,搅和成一团,搂着对方的腰压在树干处,咬得江易的唇色越发红润。
血气方刚的年纪是一点就着的干柴,程曜全然不想克制,哪怕身后躺着死不瞑目的尸体,也影响不了他此时疯狂上涌的火热。
“程曜,唔……”江易微微蹙眉,牙关里像是被摸索了干净,喘息间将人推开了些。
“哥哥。”
程曜情动的声音又温柔又软,如同蜜从耳朵里灌进来,激得江易浑身一颤。
江易抬手遮了遮程曜的眼,哪怕心里被搅和的一团乱麻,他依然是神色镇定,语气平静。
“别闹,不是做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