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年何月,天地间都还是一片混沌。
在万物都处于蒙昧之中,气运悄然流转。
天地万物,都在一片黑暗之中,宛若浓稠的水流不断更迭。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浩瀚无垠的世界里,竟出现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陆地。混沌之中的尘埃只能无辜地被吸附在上面。
渐渐的这一块大陆变得越来越大。
混沌浩瀚无边,大陆也变得看不见边际。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缥缈的混沌之中,渐渐出现了许多亮光。就像是繁星点缀星河,璀璨而又美丽。
亮光点点,流水一般的光阴出现。
再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万年?万万年?万万万年?
亮光就不再增加了。
天地依旧是混沌蒙昧,只是有了那亮光作伴之后,便不再显得形只影单。
亮光不满足自己的固定,宛若稚童一般,疯跑,瞎玩。
可是在无限的流水时间里,哪怕是浩瀚无垠的混沌,也难免会有光点相遇,相撞,最后二者各自撞出一点自己的光点,化为萤火虫大小的光点,交融。
再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萤火虫光点越来越多,又在无限的时间里,相见。
碰撞,再次撞出只有星子般大小的光点。
相融,竟渐渐成为一个大光点。
流水光阴匆匆逝去,混沌蒙昧之中竟多出了一个有着所有光点特征的聚合光亮产生。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到最后,天地间,混沌蒙昧之中,诞生了第一位有着神智的生灵。
他只是一个光点,俯瞰着下面的大陆。
再有万万年,那些由着萤火虫撞出来的只是星子大的光亮,落在了那个大陆上,化为千奇百怪的模样。
作为第一个诞生在天地之间的生灵,生来就高悬于天,他俯身看着脚下的万物。
有四脚着地,仰天长啸的怪物,有只用两只腿走路,身材佝偻的怪物,有身高千丈,手中挥舞着巨大双拳的怪物......
他一开始觉得很有趣,自己终于不再是唯一一个看着天上光点碰撞的生灵了。
不过时间消逝,他也看腻了。
万万年里,他看到了一群一模一样的怪物死在另一群怪物手里。虽然说在他眼中,就只是那些怪物最后那一点火星灵光被打的散的不能再散了。
他看到了一个模样似猿的怪物,用着头脑,在怪物群内,将一众怪物耍的团团转。
他也看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怪物结合在一起吗,火星交融后,竟然有产生一个更小的火星,诞生了一个更不同于两个怪物的小怪物。
......
又是光阴长河流逝。
他厌倦了。
那个大陆上的怪物有了族群,开始结伴同行。
有了繁殖,有了生活,有了狩猎,开始了嘶吼。
尔虞我诈,悲欢离合。
火星的交融和消逝,在大陆上的怪物眼中,是那么的值得高兴或是悲伤,。
可在他眼中,不过只是火星的延续和消失罢了。
他沉默了。
这个混沌蒙昧里,没有他的同类。
时间长河流逝的距离不算小了。
那个大陆上的生灵竟然发现可以吸收混沌蒙昧之中的亮光,来增强自己的光亮。
使得他们一开始只是火星般大小的光亮,也开始变得和他一样。
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扭过已经不知道多久都没转过来的头,正眼看下方的大陆。
那些怪物对于光亮的吸收还是太过于稚嫩。
不过这依旧让他兴奋。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哪怕不见日月,只有星星点点。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了,那片大陆上的怪物,对于自己身边那条璀璨的光阴长河的形容。
急景流年,浮云朝露。岁月骛过,山陵浸远。
他知道了,自己身边那条小河,叫做流年,朝暮,岁月,光阴。
大陆之上,生灵的智慧不断提高,哪怕速度极其缓慢,可是他有无尽的时间光阴,根本不在乎。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大陆,在现在的时间里,那上面已经有了高山青松,曲水流觞。
那片大陆之上,也终于迎来了两位极强的怪物,好像都来自一个叫做人族的怪物群体。
那两个身着黑白不同衣袍,不同年岁的人族怪物,站在了第一位生灵的面前。
作为第一个诞生混沌蒙昧的生灵。他学着下方那些怪物的模样,以正衣冠,变成那个人族的模样。
两个结伴登高至此的多年忘年之交,看着眼前的第一位生灵,都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三个生灵,坐在混沌高天之上,喝着两个人族怪物带上来的,名为酒的东西,有些醉人,也很是痛饮。
那天,他听到了,下方大陆之上,称呼那些光点,名为大道。
而他自己被称之为大道集合显化,初始。
他很高兴,似乎他有了归属。
就这样,三人在混沌高天,饮酒,作乐。
突然有一天,那位名为初始的第一位生灵畅饮美酒,借着二人的黑白衣袍,竟是凭空感悟出一把长条的东西。
说是以此分阴阳,以此落星河。
三个人研究许久,讨论激烈。
最终,白衣年轻人仰头散发灌酒后,豪言道,我等为人,你为天地之间的一,我们三人对坐混沌高天,不就一个“佥“?既然是一个长条,便有一个“|”,锋利无比,又从酒中来,不如再加个“亅”,权当是我们喝了酒,笑完世间,笑弯了腰。
其余二人对望,都是一笑。
三人便开始研究起来这个字该怎么写。
歪歪扭扭的字写在光阴长河上。
最后,天下第一把“剑”就此诞生。
浮沉纵有时运载,我自一剑天下白。
白衣年轻人一剑斩出,强横的剑道气浪,在混沌蒙昧中,划开一道巨大的裂痕。
年轻人随手将剑丢回给初始,连连说道,剑道显化,我不要,不如我的酒。
而后竟是抱着酒,睡死过去。
初始大笑一声,轻轻一脚踹在年轻人身上。道了句。天上何事?松花煮酒,春水煎茶。俯瞰天下,不过悠悠然。
......
忽然有一天,那个鹤发童颜,一身黑袍的老者对二人动手了。
那位老者一直知道,只要吞噬了这两个人,自己就会是最强,然后再吞噬那三千道光点。
他知道那位白袍少年不会帮自己。
那个白衣年轻人不过是淬炼肉身,纯粹的肉身成圣。而自己可不同,那可是高贵的大道集合。
而大道聚合,理应只有一个!
所以趁着二人醉酒之际,悍然出手。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位名为初始的第一位生灵,生乎于天地之间,受混沌之间保护。
被那把突然感悟出来,以分阴阳,对错的剑,冷不丁先拦了下来,直接斩在他身上。
他竟然不敌那一道大道。
又被满身酒气,咛叮大醉的武夫年轻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跌落下混沌高天,重新“脚踏实地”。
白袍年轻人向着第一位生灵道歉。
只是初始却摆摆手,将那把天下第一剑递给他。淡淡说了句,去吧。
已经看过大陆怪物发展万万年的初始,又岂会没在第一时间知道呢?
想瞒过他,太难。玄衣老人还没那个资格。
白衣年轻人握着手中剑,眼神决绝。
二人于大陆无人处,打的星火无光。
剑起星奔万里诛,风雷时逐雨声粗。
剑气浩荡!
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朝青锋试天光。
剑光翩然!
那一战,到最后,怎么说来,也没个输赢。
到最后,修道有成的玄衣老人带着一众不甘落魄的修习者,顺着先前斩出的裂缝,踏破虚空而去。
而武夫年轻人却是仗剑游历山河。
时过境迁。
当初的年轻人已经垂垂老矣。
他再次来到初始的面前。
初始不再是孩童模样,而是与他当初一样的年轻人。
曾经白衣不改的年轻人,此时只是一个青衫老人。
一袭青衫举双手捧剑,说了句谢。
而后闭上双眼,直坠天下大陆。
初始叹了口气,提剑扭头就走。
初始来到裂缝之前,只是一点,就破碎虚空,来到所谓的天外。
对着修习境界已经是与他相当的玄衣老者,说了句,他后来自称剑客。
手持仙剑的世间过客。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玄衣老者死性不改,仍是要出手。
这位天地混沌蒙昧的第一位生灵直接斩出惊天一剑。
将这座天外的大陆,撕裂的破碎不堪。
而后他重新回到混沌高天,将剑随手一抛。
至此,白衣剑仙,青衫剑客消逝。人与剑俱远去。
再次回到无聊,看着光阴长河,平平无味。
尔虞我诈,偷奸耍滑。
他看不下去了,一掌拍碎了整个大陆,使其分裂为九份。其上生灵尽灭。
天地混沌蒙昧,回到宁静。
他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