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听这语气,谢少爷是准备自己去准备食物喽?”
晏遥咧开嘴角,笑得十分得意:“毕竟这庄子里,可没有几个仆人能使唤。”
听到这话的谢羡廉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原地。他虽有打发走一部分的下人,却也留下了一位和蔼的管事在此。
梅辞将自己面前的糕点推到桌边,轻声说道:“吃这个吧。”
谢羡廉呆呆的走到桌边,看着那精巧可爱的花饼,问道:“赵伯呢?”
“那位老伯年事已高,我寻思他上下山也不方便,于是便替你遣他休息几日。”
晏遥说完,笑嘻嘻的接道:“他看上去挺欣慰,说祝我们玩的尽……兴。”
糕饼被砸在晏遥的脸上,晏遥的笑容僵住,嘴角抽搐,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毛病?”
“就是看你不爽!”
“不爽就来啊?”
“来就来,谁怕谁!”
……
在二人幼稚的乱斗中,梅辞护住桌上的几盘糕点,挪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托腮看着扭来打去的二人。
男人间的友谊,大概就是没有铺垫,突如其来。
在谢羡廉醒来之前,梅辞曾问过晏遥,是否讨厌谢羡廉。
“讨厌得很。”
晏遥狠狠扒着碗里的饭,口齿不清的回答梅辞的问题。可当梅辞问起他为何讨厌时,晏遥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外在的身份,行为处事,言语风格等都能成为挑剔的对象,然而晏遥却并没有提及这些。
梅辞想起,晏夏在时,晏遥也总是与晏夏拌嘴胡闹。她想或许,晏遥并不讨厌谢羡廉。
夜幕降临,月光穿过房门,照向两个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人。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即便没了力气,也要在嘴上胜过对方。
梅辞走在院中的小石桥上,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月光凄美,洒满整间院落。
水池里偶有泡泡浮出水面,砰然破裂。
梅辞站了许久,拿出那只白玉笛子。
红色的穗子随风飘扬,舒缓的音律乘风远扬。
笛声停止了屋内二人的斗嘴,他俩互望了一眼,默契的坐起身来,无声欣赏着笛曲中的思绪。
笛音轻断,谢羡廉轻声张口,由衷赞美着梅辞。
晏遥没有接话,这支他听了许多次的曲子,再次听来竟不由得生出一种揪心的感觉。
趁着下支笛曲未奏的空档,谢羡廉问起晏遥,这支曲子是何名字。
“《梅辞》。”
晏遥无声轻叹,缓缓说道:“曲如人名,亦唤《梅辞》。”
话音未落,谢羡廉一拳轻轻砸在晏遥的肩头,满是鄙夷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附庸风雅,但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这么酸?”
“……姓谢的,你是不是想挨揍。”
“可笑,就你那不入流的拳脚,还妄想动我分毫?”
……
梅辞将笛子收好,无声望向静伫在月光下的宅子。
似乎有些事,从不需用言语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