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最大风险,便是对天气的预估不当。
风平浪静时,船行和缓,无疑是种享受;狂风骤雨时,水浪激荡,晃得船内人头脑发昏。
窗外阴云密布,天空阴沉至极,似乎随时会下起大雨。
董文卿站在窗边,扶着船沿,避免剧烈的摇晃。
他们计划在下一个停泊处上岸,躲过这还未落下的暴雨。
比起董文卿,梅辞则表现的十分淡定。
梅辞端坐榻上,双眼微合,仿佛闭目养神一般,毫不在意外在的环境变化。
外面狂风大作,船身却逐渐趋于平稳。
董文卿转头望了眼自家夫人,随后悄悄收回目光,再次望向远处阴沉的天空。
船平稳靠岸,顺利将夫妻二人送上了岸。
上天似乎也在照顾二人,待到二人找到休息的客栈后,才洒下雨点。
狂风呼啸而过,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
屋内的气氛显得更为窒息。
沉闷的空气似乎在骚扰着董文卿的心性,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无奈,董文卿只好问起梅辞,平日里可有什么兴趣爱好。
二人虽为夫妻,却连对方的喜好都未曾摸清,说来也是可笑。
梅辞轻轻摇头,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喜好,或者说她对此从不关心。
话题被终止,董文卿叹了口气,他问梅辞,为何会同意与他成亲。
梅辞不知该怎么回答,佟凝不愿意嫁与董文卿,她代佟凝嫁给了董文卿。然而在这之后……
“你既不愿答便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
“……我。”梅辞略略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发觉无从说起。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董文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与我在一起,快乐吗?”
“……”梅辞半垂着脑袋,低声说道:“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董文卿愣了愣,只听梅辞的声音十分低落。
“我不知道。”
窗外是电闪雷鸣。
梅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
“有人与我说过,这种感情叫作喜欢。”
董文卿眉头微蹙,他走到梅辞身边,严肃的说道:“这种说法是不具体的。”
闻言,梅辞抬起头来,不解的望向董文卿,表情十分困惑。
董文卿告诉梅辞,这种感情不止是陪伴,同样也有青涩的喜悦与悲伤。
梅辞不理解,她问董文卿,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感到悲伤。
“因为会顾虑对方的情绪,会思考自己的行为,会为将至未至的假想情况做打算……”
话到此处,梅辞突然出声,她问董文卿是否会感到悲伤。
董文卿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出声。
“悲天悯人自不必提,人既在世,多有忧虑之事,或你或我,或是我们。”
梅辞似懂非懂看向董文卿,缓缓抬手。
冰凉的手指接触到董文卿的脸颊,惊的董文卿一个激灵。
四目相对,梅辞一眼望进董文卿的眼底,语气认真:“你现在很悲伤吗?”
董文卿怔愣良久,斜眼望向角落,避开梅辞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