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廷这冷沉沉的一声发问,盛开猛地抬起头,瞳孔一撑,脸色也瞬间白了。
头顶的白炽灯照得她眼前一晃,甚至连贺廷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忽然有些站不住。
今天保镖们跟贺廷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没有提到她拿着水果刀指向许建军的事,因为那会儿保镖们被梁兰贞给支开了,没有看到这一幕;小钟自然也不会讲;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梁兰贞告诉贺廷的。
盛开不知道梁兰贞添油加醋说了她多少坏话,总之从贺廷此刻的怒气值就能窥探到,他对她用水果刀指向许建军的这个行为,相当不满!
小钟用花瓶砸了许建军的事在贺廷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她拿着水果刀想捅许建军,事情就严重了。
盛开知道,在世人眼中,不论做父母的如何不称职,“弑父”这种行为,都是大逆不道的。
贺廷是典型的世家子弟,受儒家文化的影响颇深,对于孝道是刻入骨子里的。
这一点,盛开去了贺家几次,一次比一次感受得深。
过年那段时间,贺家子孙是真的会向贺老爷子磕头拜年的,礼数非常传统。
贺廷脾气那么大,贺董事长动手教训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还手。
盛开心知肚明,她今天对许建军的这个行为,可谓触犯了他的大忌。
她毕竟跟了贺廷那么多年,积威犹深,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盛开站在那里,紧紧攥着手,神色显出一份冷然的坚定,“他要动手打我,还不允许我自保吗?”
“自保?”
贺廷眸光渐沉,“你学过法律吧,知道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区别吗?知道如果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要负刑事责任吗?你拿起水果刀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盛开,你想过吗,你现在是一个母亲!”
盛开浑身一震。
她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气场,被贺廷一番质问毁得溃不成军,僵直的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
贺廷怒极,站起身,朝她走过来,盛开眼看着他逼近,却一步也不敢退。
这也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做错了事是一回事,可若明知做错了事却不敢面对,一心只想着逃避,那是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