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什么焦距的双眼看着前方虚无一点,忽然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知在问戚威,还是在问自己。
“后悔”这种情绪和感受,从来没有出现在贺廷的字典里,可是看着现在的盛开,他是真的心疼了。
*
盛开坐着商淮的车,没有立时回水云间,而是道:“哥,去看看妈妈和外公外婆吧。”
商淮坐在后座上抱着嘻嘻,闻言眸色深重地点了点头。
“好。”
车队驶入盛家陵园。
盛开带着嘻嘻下了车,引着商淮找到了盛秋的墓碑,旁边便是盛家二老的合葬之墓,墓前都摆满了鲜花。
“你已经来过了。”盛开回头看着商淮。
商淮摇了摇头,“我刚下飞机就去许宅找你们了,还没来得及过来扫墓。这是两份不同的花,黄玫瑰大概是大哥送的,这种品种国内没有,他的庄园倒是很多。”
“商寅来过?”盛开眉梢微挑,有些惊讶,却又倍感安慰地点了点头,“算他有心。”
商淮道:“另外一份花,是不是母亲生前的旧友送的?”
盛开看向那束洁白的白玫瑰,轻微抿唇。
“应该不是,不是扫墓的时节,他们不会过来。”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在看到白玫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贺廷。
以前,贺廷带着她来拜祭时,也会专门让人提前备好三束白玫瑰,因为妈妈和外婆生前最喜欢的花都是白玫瑰。
她也喜欢。
商淮道:“我听说妈妈的墓碑一开始不在这里,是后来才迁过来的。”
“嗯。”
盛开蹲下去拔了两棵碑前的杂草,道:“许建军不肯为妈妈立碑,也不肯将她埋进盛家陵园,说什么老家的风水好,一定要将妈妈的骨灰运回农村老家。我不肯,因为这事也跟他吵了几次,但当时年纪小,势单力薄,根本争不过他。后来,还是求着贺廷帮我出面,将妈妈的骨灰半路拦截下来,又迁回了盛家陵园。”
这些记忆,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现在想起来,印象还是那么深刻。
盛开还记得当时她被许建军气得头昏脑胀,又无力反抗,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哭得眼睛红肿几乎晕过去,被贺廷一把提了起来,揽在了怀里。
“就这么点出息?”
他托着她,眉眼幽沉,话音也是斩钉截铁,“哭没用,不如省下这份力气,谁欺负了你,打回去。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