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猛地扭头。
罗晴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抽着烟,眼底是一片自嘲的寒凉与萧索。
“我爸曾经也辉煌过,赶上风口赚了一波快钱,人人都喊他一声‘罗老板’,年轻时挺朴实肯干的一个人,有钱了以后就变了,吃喝嫖赌抽,全沾上了,挣来的钱要么赌了要么全花小三小四身上了。我妈受不了,要跟他离婚,我爸痛哭流涕地要改,结果转头把公司的法人转给了我妈,带着小三跑到了国外躲债。我妈就这样,坐了牢。”
罗晴被烟迷了眼睛,擦了下眼角,指间夹着的烟燃了一半。
“我那时候还在国外,刚被许韵她们欺凌,万念俱灰,是真不想活了,被商家救了以后,我得知了家里的情况,想回国,收到了我妈的信,她让我不要回去,说我一旦回去就会被那些被害的房主咬上。她让我先找到我爸,想办法劝他回国,牢她可以坐,但不能就这样把公司扔了,老百姓花了一辈子的积蓄买的房子,不能就这么成为废墟。”
盛开在罗晴身旁的台阶上坐下,问她:“后来呢?”
“后来……”罗晴抽完最后一口烟,捻灭了烟头,“我找到了我爸,只是他不肯回国,正和小三吃香喝辣玩得痛快,我跟他大吵大闹,他却打了我。那时我的脸还伤着,他问都没问过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反倒雪上加霜,让我的伤变得更重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一个抛妻弃女只顾自己享乐的人,是没有什么良心可言的。”
她眼底冰凉,“我将他的住址告诉了那些房主,他和小三的钱都被迫吐了出来,公司申请破产,我和我妈找律师变卖了家里所有的资产,该赔的赔,该还的还。后来收到消息,我爸被人打死在了街头,小三跑了,我妈在牢里自杀,没抢救过来。他们死在了同一天。”
盛开心里沉得厉害,不由想起了她母亲离开的那一天。
“就在那一天,我正式和罗宁宁告别,变成了罗晴。”
罗晴看向盛开,“也变成了,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