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儿洗三礼是在坤宁宫举办的,规模较之前两年要更隆重一些,参宴的宾客除了寻常的外命妇外,还有久不露面的老王妃们。
小阿哥的名字也在这天定下来了,名为承祜,是经过钦天监监正来回的测算、验证,康熙的一再琢磨,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后才定下的。
不过,皇后不是特别满意便就是了。
因由,大阿哥名为承瑞,承祜阿哥这是随了他。
皇后觉着像是矮了一头般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果然,那个小崽子是不能再留了。
钟粹宫
夜里,今日值夜的琴音琴弦坐在侧间绣凳上做着针线,忽的听见久没动静的内室传来了声响,屏息凝神一听,原来是马佳庶妃翻了个身。
琴音琴弦又听了会儿,内室里已经没了动静,于是俩人再一次拿起了绣架针线,低头动作了起来。
结果没过多久,内室里再次传来了声响,就在俩人要进去查看时声响有没了。
来来回回数次,琴音琴弦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装着胆子轻提声唤道:“小主?小主可是睡不着?”
内室了没有声响,就在琴音琴弦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时,屋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应答声,琴音琴弦闻声忙一人端起烛台,一人掀开帷幔一块儿进了内室。
待内室的烛台都被点亮,俩人凑到床边一瞧,惊了。
只见床上原本理应安睡的马佳庶妃这会儿满面泪水,眼睛猩红,脸侧的枕头上更满是水渍。
琴音琴弦慌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马佳庶妃蜷曲身子侧躺着,红肿的眼睛溢满了泪水,时不时的滑落进耳侧浸湿枕头、发梢。
许久,就在琴音琴弦急得想要再次开口询问时,马佳庶妃这才瓮声瓮气道:“本小主的承瑞明明是大阿哥,万岁爷的皇长子,为什么,为什么承瑞……”为什么承瑞的洗三礼同二阿哥的相差这般大?
想起今日白天坤宁宫的盛况,那些没在寻常宫宴和承瑞洗三、满月、周岁上露过面的老王妃和老太妃们,马佳庶妃的心里就溢满了不甘,嫉妒,怨愤。
难道就因为不是皇后所出,她的承瑞就要样样不如那个小贱种吗?
琴音瞳孔猛地放大,抬手慌乱的捂住了马佳庶妃还欲要说话的嘴,绝不允许马佳庶妃将后头的怨怼之言所言。
而蹲在琴音另一侧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缕暗芒,而后瞬间流逝,同琴音一块儿着急慌乱了起来,苦口婆心劝道:“小主,这样的话万万不敢说,奴婢知道您这是替大阿哥委屈,可您也得想想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该怎么办?”
琴音点头如捣蒜,赞同道:“是啊,小主,求您多为大阿哥打算打算吧,莫要将您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没了您这个亲生额娘,谁来为大阿哥的来日打算啊。”
随着琴音琴弦的哭求声,马佳庶妃渐渐缓过劲儿来,越细想越犯轴的脑筋最终还是悬崖勒马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马佳庶妃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另一侧延禧宫里的纳喇庶妃也没有比马佳庶妃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