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听着听着耳朵就热了起来,无他,季氏正在传授女人经人事的秘辛。“听明白了没?头几回受罪些忍着点。男人刚尝到甜头就没完没了,你可别心软,控着点,要不遭罪的可是你自个。”季氏说得煞有其事。
沈杏点点头,这就是古代的性教育了吧?完全有母亲传授了?现代的沈杏虽没嫁人,可也跟那男人谈了两年恋爱,对于床上的男欢女爱,她最真切的感受就是索然无味。
既不像诗人写的那样美妙绝伦,也不像小说家写的那样欲仙欲死。对于季氏的认真,沈杏更多的是感受母亲对女儿的疼爱。
季氏这段日子越来越叨叨,还是担心她在张家不适应或是被婆家嫌弃,满满的都是当娘的担忧和爱。
“还有啊,到了婆家,最要紧的是给张家生个儿子。听娘的,越早生越好,哪怕头胎是个闺女,先开花后结果,后面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在张家那可就稳妥了。”
季氏对沈杏的亲事有愧,闺女本来没同意那徐良元,硬是她给说动了的,结果那徐家真是离谱。
季氏摇了摇正发愣的沈杏,“听见没?别把娘的话当耳旁风。瞧瞧你三婶,没有儿子傍身,家无宁日啊!”季氏叹了口气,好在自家儿媳妇争气,头一胎就是个儿子。
季氏话像一把锤子一样捶打着沈杏的脑壳,这个事她早就想了,只是一直有意的去回避。从答应跟徐良元说亲时她就想了,对于徐良元本来就无爱意,生不生孩子的也无所谓。大不了被徐良元休了,她刚好还想回家呢!
可现在成亲的对象是张小山,自从徐良元那事黄了,她有很久没有那种掉入深渊的感受了。那种痛苦侵蚀着她,苦恼,恐惧,无助和无力压迫着她的感受,压得她无法呼吸,感觉就要窒息而亡。
她知道自己恐惧的不是生子,而是生了女孩子该怎么办?在现代二十九年的被抛弃和无助恐惧的日子,她一直把原罪推在自己是女孩身上,她的亲生父母都喜欢男孩,所以才不要她。
她一想到自己生的若是女儿,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遭遇带入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她不想要这样,更不想去带入自身的遭遇。
这里对女孩,对女性比现代还残忍。女孩没有地位,没有说话权,没有财产,一切都要依附男人。若被所有人鄙弃,那就只能像朱喜鹊那样跳河或被沉河。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会做噩梦。梦里都是她闺女被折磨的场景,又或是她无助的呐喊,就像小时候一样在黑夜里无声的哭泣。
可古代女人的使命就是为男人生育后代,繁衍生息。张小山会愿意不要孩子吗?沈杏想的头都大了,她无数次想开口,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无法说出她的曾经,她在现代的所有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