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还如刚才那般侧躺着没有转过身来，这样背对着也挺好，至少她的悲伤和眼泪他看不见，她可还记得他的夜视能力很好。漆黑的夜里，他能瞧见她做什么。

“那年我十四岁，刚过完年没多久，应该是大年初几我记不太清具体的日子了，徐良元的娘就来了我家。”沈杏轻轻地说着，张小山心里一颤。

“来我家也不为旁的事，就跟我娘打听我有没有许了人家。意思很明显，若是没许人家，他们家徐良元让我娘他们考虑一下。两家要结亲就是这么开始的。我娘肯定不会一口答应，爹娘都宠着我，只说了要问过我的意思才能给回话。”沈杏将她跟徐良元说亲的原委慢慢道来。

“徐良元人怎么样我就不多说了，我娘送走了徐良元的娘反正挺开心的。毕竟一个村子里的，徐良元可是青年才俊，附近十里八村想把闺女嫁给徐秀才的不知繁几。我娘当天就跟我提了这事，我以年纪小推脱了。后来徐良元娘来了好几回，也是问这个意思，毕竟徐良元比我大好几岁，他的年纪摆在这他们家不想再拖了。”

沈杏顿了顿接着说，“这事我爹跟我娘的态度是同意的，他们也是为我好。徐良元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往后考中举人当了官，他夫人可就是官太太。事实上，不止我，我们家里人都很诧异，徐母怎么会看上我的。”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我爹娘这已经同意了。我娘问过我好几回，她跟爹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我一直没松口，实话说那时候我也觉得若真要嫁人，其实嫁给徐良元也不差。这事因为我一直没应，拖到了四月。”

沈杏动了动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和他隔开一些。“还记得那年的那天在下河口，我们种瓜苗吗？你家种了一亩，我们家种了十来亩。我见你坐在田埂上休息，鼓着劲走到你身旁，挨着你坐了下来。”沈杏苦笑了一下，“我纠结了好一会，鼓起勇气问你，我长得好不好看？”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心里直突突。你冷着脸半好笑的问我刚路过小河没照下自己的面么，我一瞬间就绷不住了，立马跑掉了。事后觉得自己是有点自作多情，你也没对我有过什么承诺。再加上爹娘也喜欢徐良元，若是嫁谁都一样，那嫁给徐良元或许也不错吧！”

“杏儿。”张小山忍不住的唤了一声，她说的他当然记得。因为朱喜鹊的事她年前对他发了脾气，为了那事他当时还有些生气。那天他就是故意坐在那，没往她跟前凑的，见她往他这来，他心里可高兴了。

后来她坐下突然问他一句又跑开了，当时心里还有些奇怪，她又想怎样？之后他从外面回来听说她跟徐良元说亲的事，才想起那天她突然跑来又突然跑开的情景，他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