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咱们舍命救下了他们,他们写了一张欠条来着。您跟太太觉得这二人来路不明,怕惹上麻烦,白白的一百金就那么放弃掉了。”许三水的话让张小山一下子就想起那一夜的事。
张小山又回想刚才瞧见的其中一人,确实有些模糊的印象。“你没认错人吧,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样貌多少都有了变化。再说我媳妇说不要了,你咋还惦记着呢!”
“不会认错的,我认得那块玉佩。上面有个‘顾’字。刚下楼打水时我刚巧和那位穿白衣的打了个照面,瞧见那块玉佩了。您把当年那借条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姓顾就对上了。太太说不要了,可我就是心疼,一百金呢!”许三水露出可惜样,当年他就心痛得一晚上没睡。
“行了,行了,都过去十多年了,这事早了了。”张小山拍了拍许三水的肩膀,当他说出那人姓顾时,张小山就百分百的确定许三水没认错人了。
好巧不巧的,前几天在船上,沈杏拾掇她的首饰匣子。他把玩时摁了下木匣子底下的暗纽,暗层里那张借据就躺在那,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好奇的拿起来瞧了几眼,而顾十三三个字就在正面写着呢,他记得暗层里面还有一只玉扳指来着。
沈杏还笑着说那枚玉扳指是她娘给她的嫁妆,反正也是她自己挣来的,为一位有腿疾的公子做了把轮椅,后来公子没给她银子,只赠送了这枚玉扳指。
她记得那位公子说这枚玉扳指对他而言很有意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再没见过那位俊美无双的公子。
许三水见张小山这般说也没再说什么,“东家,我知道了,不会去找他们要金子的。我就是惊讶,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认出他们来。”
“不过,他们该是没认出我来。我那时候穿着粗布垮衫,又没媳妇张罗这些。如今我也是穿着细布做的大褂的体面人,他们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许三水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豪,谁能想到当初自己个快饿死的糙汉子也能过上如今这日子,还娶上了媳妇,生了三个娃。
“成了,晚上还是老规矩你跟亚骨两人轮流值守,别睡死。”张小山交代了一句,就下了楼。
去了厅堂,还特地瞧了一眼那个背对着他的男子,那位白衣男子正起身往楼上走。两人对视了一瞬,张小山撇过脸去,问小二点了几个菜,要了热水。
顾十三打着青竹折扇,渐渐走近张小山,目光似笑非笑,朝身旁的少斌点点头。少斌随即冒雨出去了。
“爷,您的热水已经送上去了。”掌柜的瞧见顾十三,立马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恭迎着他上楼。顾十三自顾自的上楼去了,到了门前,不必敲门,两名护卫从门内出来。顾十三进了屋子,护卫将门掩上站在门外守护。
张小山在楼下瞧了个全乎,心道当初沈杏没要那人的玉佩或许是对的。此人身份显贵,不是他们这样的地主乡绅能比的。
屋子里,沈杏用了饭,泡了个热水澡,浑身舒坦。“早些睡吧,若雨停了,明儿个一早咱们再赶路。”
张小山瞧着奇特造型的沈杏,忍不住笑着说,“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