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桔看到沈杏了,忙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张婶我来帮你拔吧,我爹估摸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你刚说的戚奶奶怎么了?”沈杏见小姑娘跑得满脸通红的,赶紧到地头上给她倒了水喝。
“我也不知道,戚爷爷跑来时只让我爷爷赶紧去看看,人吐白沫,还怕冷什么的,说快不行了。”青桔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喝了水,立马就干起活来。
沈杏注意到七八岁的小姑娘手上尽是口子,粗暴的手掌心那全是茧子。“你要是担心就回去看看吧,这么点活我跟你张叔一会就干完了。”沈杏看她情绪低落,催她回去。
青桔摇了摇头,“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这拔萝卜呢!”说着小姑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戚奶奶对我可好了,还给我跟妹妹糖块吃,那是我头一回吃到糖块。”
沈杏不是大夫,光凭青桔描述的症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不过既然青桔叫她奶奶,估计年岁也不小了。
“那个乔大夫离这儿住的远不远啊?”沈杏看见小姑娘哭心里也不好受,另外张小山身上也有伤,她也担心着后面给他们的药不够了去哪找药。
“远着呢,在申尔镇上,骑马也得大半天。”青桔愁容满面,“咱们这儿有个头疼脑热的,多半都是自己熬过去,熬不过去就没了!”青桔咬着下唇低垂着头,手上还在用力的拔着萝卜。
沈杏沉默了,人啊,就是这博大的世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多数人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被定好了,有的人不服命,就去抗争,结果无非是成功或失败。但这一路走来,谁又是赢家,谁又是输家只有自己去判断了。
就如这庄园里奴仆,从一出生就是奴仆,世世代代都是。命比纸贱又如何,出身决定了一切。就比如她和张小山,霍拓在沈七府上毫不顾忌的那番言辞,就是没把张小山放在眼里,因为身份上的差距,理所当然的以为张小山会识趣的把媳妇送上门。
她还记得那日让许三水将霍拓送来的四箱财物退回去,许三水一脸懊丧的说霍府的管事回他,哪有人还谢礼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的。
她当时没在意那句话,后来想想难道是想让张小山把她这个人给送过去。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只因为霍拓是大将军,而张小山只是个乡下来的土地主。
古代等级划分森严,你的身份决定了很多事。比如这庄园的奴仆生病了,只有一条路可走。人的命尚且如此,更何谈那些奢侈的尊严,情感等。
沈杏没用苍白和毫无意义的话安慰青桔,只闷着头干活。张小山见她那样,知道她又想了许多。
沈杏的善不在言语,而在实际行动,就像沈家的茂林庄园,大舅哥沈洵来他们家时不时的带些庄园的土特产来,还有庄园里的奴仆给她做的鞋子,衣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