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墙角有一双木屐，沈杏也顾不上是谁的，洗刷干净了先凑合着穿。屋子里的那支蜡烛只剩下小拇指那么长了，沈杏只得坐在灶膛前等着张小山回来。

灶膛里还有火光，让她不那么害怕。盯着火苗，撑着下巴沈杏放空大脑，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山一进灶房，就瞧见昏黄的光照着发呆的沈杏。

“在想什么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张小山走了过来，蹲在她旁边。

沈杏回过神来，“才回来啊，地都翻完了？”说着用火碱扒拉着灶膛，拨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红薯，看看熟了没？”沈杏刚想去拿，张小山拉住她。

“小心烫！”张小山用一旁的萝卜叶子包着，将红薯一掰两半，一股子甜丝丝的味道勾得人直流口水。

张小山吹了吹右手上冒着热气的红薯，再递到沈杏嘴边，“你吃，我拿着，省得烫着。”

沈杏就着男人的手小咬了一口红薯，“甜，甜到心里头了。还是夫君喂的好吃！”

这话说得张小山黑脸一红，心想红薯是甜，甜到心里了。借着昏黄的微光笑着一手喂她，一手吃着自己的。

两人合着吃完红薯，沈杏给他打了温水让他去洗洗。“你洗完还来灶房，我还有活交给你做呢！”

“啥活？我现在就帮你做了。”张小山刚拎起水桶，又放下。

“快去吧，身上的汗味熏人！”沈杏催促他。

等洗好澡的张小山看着小木盆里的大鳝鱼时，一脸的木楞。“这东西哪来的，能吃？”

“能啊，你可不知道河鳗可补呢。这几天家里除了鸡蛋就没啥荤腥的食材，昨个拿鸡蛋跟梁婶淘换了鱼，可把我心疼的。你干活累，也不能就天天的光吃鸡蛋吧。”

“杏儿，我不在家，你别走远，那河坎里万一有啥危险，你一个人我又在地里出事了可咋办？”张小山听她为了找野菜跑去河边寻了好久，心里就紧了起来。

“等我得空了，就去河那叉鱼，我叉鱼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后你一个人在家，可不许去河边了，要不我在地里干活也干不安生。”张小山抓着沈杏的手紧握了一下。

沈杏知道他是紧张自己，想起来刚刚也是胆大。一面又怕得要紧，一面又想去碰碰运气，给张小山找些别的吃食回来。

好在她还是有收获的。看张小山一脸狐疑的盯着黄鳝，沈杏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肯定能吃，只不过烧的好不好吃得看我明天临场发挥得咋样了。”

“得，你说能吃就能吃。”说着张小山就开始收拾黄鳝，沈杏瞧着被抓起来扭来扭去的鳝鱼立马躲得远远的，跟蛇太像了，本能的退后。

“你先把它洗干净，然后帮我剁成小块。”沈杏扒着灶房的门框，脸别过去不看张小山怎么弄的。只听到“咣咣”拿铁刀剁肉的声，“好了吗？”等声音没了，沈杏也没挑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