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来的,咱这河跟别处的不一样,别看有些地方结了厚厚的冰,有些地方被雪盖着,其实压根就没冻上。你人结成厚实的冰面没啥问题,但是一不小心从未结冰的那处掉进河里,基本就回不来了。”
“广泉叔。”荷花喊了一声,说话的是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长者广泉,也是这处农庄除了老梁之外另一个有权威的长辈了。
“广泉叔,您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搜救的人已经下崖一个多时辰了没有任何回应,再耽误下去怕是。”沈杏话没说完。
“有动静了。”不知谁嚷了一声,沈杏忙去拉绳索,根本没有负重。
再往身后看去,原来是大旺他们拿着东西回来了。有绳索,有木担架,还有一些工具和棉衣。
“广泉叔,您说话,我跟大旺从哪下?”大岭拿着绳索已经往自个身上系了。
“咋让你下啊,这下去可就没命了。”大岭媳妇从人群里蹿出来死死的抓住他,“你要有个好歹,我跟娃们咋办呐!”
“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山兄弟刚来咱们庄子才多久,三树一叫二话没说就下去了。崖上站着这么多庄子上的人,愣是没人敢再下的,这么多年大家一块住着,那崖下不是别人,是老梁叔他们啊!”
大岭扒拉开媳妇的手,“你个妇道人家边上待着去,我们俩兄弟不能干看着不管。刚刚已经做了缩头乌龟,这人下去这么久都没上来,十之八九是不好。”
“当家的,你都说了不好了,这么多人呢,凭啥要你下去啊。你想想娃啊,想想六子才一岁多啊!”大岭媳妇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裳,谁都知道这样的风雪天下崖就是去送死。
“哥,你别下去了。我没成亲,也没娃,我下去吧。”大旺看他大嫂悲切的样子,也知道下去能不能再上来谁都不好说。
沈杏没功夫听他们在那谦让,这么多人站在崖上,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沈杏看了一眼身后,拉着大李出了人群。
“谁说的梁叔他们都掉下崖了?这么高的崖壁,又下着雪下面完全看不见,怎么就确定掉下去了呢。”沈杏冷静下来后才发觉她自己也没搞清楚,人就先慌乱起来。
大李把他知道的原委说给沈杏听。“是福婶发现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梁叔他们昨天就该回来了。大家想着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路肯定被封了,梁叔他们多数是停在城里多待了几天。”
“还是福婶不放心,福叔走的第二天就下起了雪,福婶日日都去庄头上瞧,后来雪越积越厚庄头前头的路被封了。”
“福婶知道有这条小道,以前梁叔他们走过几次。梁叔把马车车架丢在庄子外头那的荒草丛里,拉着马从小道回了庄子。”
“直到今儿个早上福婶又同往日一样走了老远的路去看看福叔他们回来没,路上福婶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她认出了马蹄印,还有瞧不真切人的脚印。”
“一开始福婶也没在意,直到走到小路连同庄子的外头,发现了藏在草堆下的车驾,这才觉出大事不好。福婶顺着脚印一直找,直到找到崖边没了脚印,可却发现了福叔的包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