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那孩子是怎么没的?”沈杏摸索着青花瓷杯,光滑而润手。
去年他们避祸前为了打探霍拓的消息,沈荷给她回信顺道说有了身孕的事,她替妹妹感到高兴。这次回来,心里惦记着妹妹的肚子该很大了,还想着要给孩子做些什么小衣裳才好。
前几天张小山见她忙活着做小鞋子,还以为是给自己女儿准备的。沈杏头没抬回了他一句,“女儿还没怀上呢,我哪会此时就准备上了,这是给荷儿肚子里的那个。”
张小山这才告诉她,沈荷的孩子去年冬天就没了。至于怎么没的,张小山只说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沈杏听了就停了手里的活计,久久之后叹息一声。
白芸见她面色清冷,知道她心里定是有些猜测。“是慧慧不见了,荷儿派人四处寻找始终找不见。外头下着小雨,天色渐黑,荷儿急了,自己跑出去找了。”
“在萍水院那的石阶上摔了一跤,那孩子就没了。后来我带着珠珠仔细翻查石阶附近,找到两颗比米粒大一些的珍珠。”
“那两颗珠子才是原祸,我把珠子给了荷儿。追不追究全看她自己,她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我能帮她的已经不多。”
“萍水院是谁住的?”沈杏目光盯着石桌,心中的猜测正跟事实一步步的靠近。沈荷自己就是大夫,又有白芸的照料,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梅姨娘的院子,她那院子里的梅花盛开,慧慧喜欢梅花。所以荷儿去那找了,结果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白芸有些内疚,“是我没照料好我那徒儿。这么些年,她经历的事多了,她那暴脾气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
“只是做母亲的,一遇到孩子的事就失了理智。后来慧慧是在她祖母的院子里找到的,她能追究什么呢?没人逼着她去那萍水院啊!”
“我那妹夫就一句话没有?”沈杏紧握着茶杯,心中隐隐作痛。
“罚了梅姨娘禁足抄佛经!”白芸嗤鼻一声,颇为不屑。
“当初你给我来信特地问了施五的品性,问了他对荷儿怎么样,还记得我怎么回的?”
沈杏点点头,“荷儿自己愿意的,这些罪我们替她受不得。芸姐,这么多年,多亏了你,要不我妹妹哪能如现在这般。”
“你可别说这话,当初你让我收你妹妹为徒,我教了,实话说荷儿医术确实有天份。但入了伯府,她与我这个师傅就有了截然不同的路。我瞧着她嫁人生子,在府中虽有不如意,但比我好多了。”
“罢了罢了,说说你吧,你夫君这么多年对你还如从前一般?就没纳个妾?”白芸开起沈杏的玩笑来。
“我这么凶,他不敢。”沈杏想沈荷那孩子失已失了再追问白芸徒增她的内疚,只是心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