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月色下,龙荒,沧龙两支加起来都不过一百余人的队伍在这一刻彻底张开了血盆大口。
随着战局愈演愈烈,戍声也渐渐的从单手持刀变为了双手持刀,几乎每挥出一刀,脚下的步子就跟着会踉跄一步。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刀随人动了,而是人随刀走,龙雀刀锋所向,便是他站立之所。龙雀刀身上前不久才擦拭干净的血迹也再一次的被那粘稠的血液所染红。
在近乎两千余黑武守军的包围下,两支队伍仅仅一百余人硬生生是在脚下杀出了一片空地,一片除他们之外,在无他人敢涉足的空地。
静,死一般的静,战局在这一刻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十步,乃至二十步之外的黑武守军纷纷持刀相向,又驻足不前。
他们已经被眼前这一百余人杀的胆寒了,在这片每一息都会有着无数条生命死亡的战场上,他们胆寒了。
就是一个寻常百姓若身处其中,在周围环境的影响下也会变得不要命,不怕死,可他们,身经百战的他们在面对眼前这仅仅一百余人时,没有一个人在敢上前,眼底深处已经被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一百...三十二!”孟子义单手撑着刀柄,从嘴中默默吐出了一串他一直记着的数字。
“娘的,小爷给忘了...”
闻言,戍声皱着眉头在寻摸了半晌后才不爽道,此时他头上的铁胄早已不知去向,修罗铁面也被他一把扯掉丢在了地上。
而随着修罗面扯掉,头顶的一股鲜血也随着脸庞流了下来。
在这片尸痕遍野的战场之上,他紧靠着孟子义的后背,仿佛这样才不至于脱力栽倒在地上。
随着一阵夜风袭来,那一头茂密的黑发也随之飘荡在了半空之中,虽说黑发已被夜风所乱,可也为其平添了股桀骜不羁之色。
“你他娘的几天没洗头了?”孟子义问道。
“你管小爷”戍声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饶是四周还有着近乎两千余名黑武守军,可两人却对此毫不在意,如同家中闲谈一般侃侃而谈。
“杀啊!杀!”
喊杀声,无尽的喊杀声在这一刻冲破了云霄,三千余险阵之士在黑九的率领下从隘口城门处直驱而入。
三千险阵之士尽皆一身黑布战袍,向着他们的前方,向着包围戍声,孟子义等一百余人小队的两千余黑武兵冲杀而来。
他们带着一股不可匹敌的冲杀之势,仿佛铁盾铜阵在他们来看也那么不值一提。在黑九的率领下,冲破隘口城门的三千余险阵之士彻底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他们是疯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疯子,在这片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战场之上,他们身上无一片甲胄,只带着满腔的破阵之势冲杀而来。
任箭矢袭来,任刀剑砍来,于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字——冲杀!
战局自险阵军冲杀而来后,便在刹那间颠倒了过来。左右两座辅峰之上的龙荒,沧龙两军也纷纷露出了他们的兵刃,相继于隘口城门处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