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臣有罪!”
位于文官序列中的户部尚书陶千川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待走到大殿中央时才猛然跪了下去。
“哦?你有何罪?”李宗元嘴角微微上扬,笑而发问。
“回陛下,这个月的一应军需还没送到前线,是,是臣办事不利!”
陶千川颤声接话,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已经多了抹惨白。
“苏虎臣三天内连上六道折子,问朕本月军需为何还不至,你觉得朕要如何回复?”
“臣该死!臣罪该万死!”磕头声,接连不断的磕头声再一次响彻在了这片大殿之内。
“你,是在等朕问你缘由么?”李宗元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去。
“父皇!此事和陶大人没有干系,上月河州,齐山二郡突遭天灾,是儿臣自作主张将本该送于前线的军需临时调配给了两郡灾民!此事罪在儿臣,请父皇责罚!”
龙阶之下,李景和随声便跪了下去,虽说言语间尽是请罪之词,可神色间却是没有半点认罪之色。
“爱民如子,心系百姓,太子爷,你当真是我大明的好圣贤啊!”
“父皇!”闻言,李景和也不禁抬头向上看去。
不论怎么听前者的这番话都不像是夸赞,倒像是反讽一般。李宗元的态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你何错之有啊?我大明的太子爷体恤百姓,不惜将战时军需用以救灾所需。我大明的百姓都应该夸你是个仁善之君,朕,又怎能治你的罪呢?”李宗元怒极而笑。
“父皇,如今各地正在调集一应军需,最晚半月便可送至前线战场。是儿臣未能事先禀明父皇,儿臣有罪!”
李景和微咬了几下嘴唇,不过还是再次拱手请罪道。既然做了,那便做到底。
“你跟安儿比差远了,从今日起,远离中枢,不得理政!滚吧”李宗元微微摇了摇头,眼底更是透露着一股极尽的失望。
“李远安不过一介匹夫尔!儿臣哪里不如他!?”
好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李景和愤然站起,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不已。
“将这逆子给朕囚于东宫,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看望!”
“我不服!我不服!我李景和为国为民,何错之有!”
在两名金甲卫士的拖拽下,李景和不管不顾的,声嘶力竭的喊着,叫着。可随着殿门大开,这些嘶喊声也最终归于平静。
位于文官之首的吴和微微蠕动了几下喉咙,可那本欲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吞咽了下去。
最后的何错之有这四个字无疑是彻底点燃了李宗元的怒火,也让他打消了劝阻一二的心思。
“朕不想跟你们算账,可你们也别逼着朕来找你们算!”
待殿门在一次闭严后,李宗元扫视了一圈下方的文武臣工,继而淡漠出声。
“臣,惶恐!”
下方百官之列,除了站在文官之首的吴和,以及位于武将之首的许元辰外,所有文武臣工纷纷双膝跪地,高呼出声。
“陶千川,朕限你七日之内调集各地军需送至北疆前线,晚一日,阖族皆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