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还在冲杀的龙荒骑已经疯了,真正意义上的疯了。
他们丢掉了人性,随之而来的便是兽性。最原始,最嗜血的兽性。
没有人如先前那般惜力,几乎每一刀都挥出了全身的力气。不论是砍,是截,又或者是撩,是劈,只要战刀所过之处,哪怕是敌军那最为坚硬的铁皮甲也如同豆腐一般。
战刀所过之处,只有残肢断臂,再无表皮之浅伤。
迎着周围杀来的攻势,在场万余龙荒骑没有人再去躲避,就是死,也要将面前早已锁定的目标斩于马下,斩于那地面上一堆又一堆的血水滩中。
一场早已失去了理智的大战又不知持续了多久,随着东边天际上升起的太阳,随着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战场之上。
双方人马之共和也已经不过数万,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双方从起初近五十余万兵力至现如今了了数万残军,这期间拼杀的烈度已然达到了前所未闻的地步。
血战,完完全全的血战,双方谁都没有退路,也不敢有退路。
而这场血战自鄂难河改道后便已经注定。本次战争的烈度哪怕是放眼世间百国,这数十年间都不曾有过。
乱军之中,戍声已经直不起身子了,只能半趴在马背上喘着粗气。
全身上下的伤口更是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大伤盖着小伤,小伤盖着大伤。
那一身山文甲胄也彻底残破不堪,血水混合着汗液早已浸透了内衬军袍,从残破甲片的缝隙处滴滴答答的滴落至地面。
他迫切的想知道现在战场上究竟还存活着多少龙荒骑,可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甚至连头都已经抬不起来。
“将军!咱,咱们的大军来了!”
“什,什么来了?”
随着不远处的那一道声音落下,戍声沙哑的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他的耳内已经被血痂所占据,只能感受到自己那一呼一吸间的沉重。
隐隐约约间,他恍惚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周围的呼喊。可他再也撑不住了,脑袋也彻底的耷拉在了半空之中。
“将军!将军!”
眼睁睁看着前者的脑袋耷拉了下去,远处的宁风发了疯般一边喊叫着,一边狂奔而至。
他不相信前者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绝不相信。此时的他双眼已然红的可怕,眼白处彻底被红血丝所布满。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宁风翻落至马下后,连滚带爬的便冲向了近前趴在黑甲战马之上的身影。
与此同时,约摸七八万的带甲之士从后方快速压来,直扑对面黑武敌军残部。
喊杀声再一次沸腾在了一片战场之上,其内数千铁骑已经顾不得任何阵形,如同野兽群般死死锁定前方目标。
现如今,于他们面前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目的,唯有杀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