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嘛?”李牧瑶面露喜色。
“当然是真的了,我在路上还想这事儿呢。没成想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闻言,李牧瑶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四周,在发现没人后,一把便将前者抱住了前者。嘴里的两颗虎牙也随之露了出来。
“方才不是还挺凶的嘛,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成小猫儿了?”感受到怀中的柔软,戍声也笑着张开了双臂。
“你管老娘!”
李牧瑶凶狠出声,可脑袋却是紧紧的贴在了前者的胸膛上。
感受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在熟悉不过的气味,嘴角处也在不觉间挂上了一抹满足的月牙。
“明天我就去见陛下,正好儿把日子也一块儿定下来”
“我去跟爷爷说,你去跟许爷爷说,咱俩分头儿行动!”
“看来你这是谋划已久啊”闻言,戍声也不禁宠溺的将手摸向了前者的脑袋上。
“掂量着点儿啊,敢把老娘的头发弄乱了,跟你没完!”李牧瑶警告道。
“放心放心”戍声咧着嘴便应承了下来,可手上却是极为不安分。
一会儿抠抠这个,一会儿研究研究那个,反正前者头顶上的零碎儿他是一个都没放过。
相较于战场上的血腥味儿,这种祥和,宁静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和做梦也没什么两样。
当初鄂难河决战之际,饶是他也没能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且亲身置于这般生活当中。
这一天,两人说了很多很多。可戍声从始至终都没提及战场上的事,李牧瑶也十分默契的没有去问。
不论过程如何,至少现在都还能亲眼看见对方。而这,便已经知足了。
戍声很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于他面前的是那无尽的血水滩,以及遍地的残肢断臂。
且今日许元辰的话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他看不见,可无形中就像是每走一步,身后的万丈深渊必然会紧随而至。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只能不停的走,甚至跑。
对于他来说,今日许元辰的话的确很怪,隐约间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只不过他不愿意再去深究,那是他最不想要面对的东西。可他知道自己的爷爷说的没错,有东西的人和没东西的人往往是两个极端。
独身一人自然无所道哉,而只要有了羁绊,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在这个乱世之中,若想有一片立足之地,那权利,便是不可或缺,也是一定要有的东西。
他想简简单单,无拘无束的过完这一生,或者说这样的活法每个人都想。
可他不一样,他姓许,单此一点,便注定了他这一生都要比常人更累,也更加悲剧。外表的光鲜只是示于这天下人的,而内里的心酸只能是自己独酌罢了。
他不想对不起那原本一度被自己视为信仰的东西,可他更不想对不起家人。如若二选其一的话,那他毫无犹豫的会选择后者。
有人说这是狭隘,也有人说这是违背了良心。在大家与小家之间,往往选择大家的通常都会被人视做英雄。
但他不想,他不想当那个所谓的英雄。家有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世人往往将有出息或没出息评头论足,可有出息又如何,没出息又如何。
一个想要粗茶淡饭,平凡且快乐的人就是真的没出息,真的苟活于世么。上,孝敬爹娘,下,保护妻儿,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