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嘴角处的笑意也愈发灿烂了起来,同时也多了抹坦然之色。
不觉间,他已经微微转过了身子,正对面的,正是峰城方向。好像是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对那再也见不到的人说,他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
“将军,这活儿交给我准没错,你心里可别有什么疙瘩啊,要不然,要不然我可得去你梦里头天天吓唬你!
胖哥,你可不兴和将军翻脸啊,你得多体谅体谅将军。武安哥,老刘,老周,老张,你们,你们得多看着点儿胖哥,他这人我最清楚了,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那心里头可深着呢”
不知何时,纪南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哪怕嘴角处的笑意始终都在,可却变得不再灿烂。
最后望了眼峰城的方向,纪南再次转过了身子,而这次,他面向的是家,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家。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跪了下去,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在这风雪呼啸的八平川之上,默默的跪着。
三日后,八万余龙荒骑自峰城尽数而出,于夜半火速奔赴至鄂难河边的三木岭一带,从而横跨冰河,直至木州境内狼啸沟。
而此时驻守于鄂难河周边的目光皆已不在,所有的目光都已经投向了后方,投向了木州深处的那支万人轻骑。
自昨日一支万人轻骑跨河而过,一路袭杀数千人后,所有人都慌了。
一支万人轻骑的威慑力也许在大战场之上不会多么突出,可要是在那空虚无比的大后方,在只有女人和孩子生活的雪原之上,一支万人骑的威慑力足以让人忌惮。
一时间,自峰城后方,沿途数十里驻守于鄂难河边的南河部大营连夜调集十余万轻骑快马追杀。
没有人敢去赌,也没有人再有时间去思考。要是放任这支万人骑深入木州,那这个后果不论是谁都承担不起,哪怕是南河部大长老南不离也同样承担不起。
龙荒三军之骑没有丝毫停歇,一路自三木岭一带横跨鄂难河,径直奔赴至数百里外的狼啸沟。
龙荒八万余骑全都知道自己等人能如此安稳过河,是左军万名弟兄用命换来的。
甚至于所属战马都隐约间感到了什么,为此,哪怕是在那刺骨的冰水,所有的战马也没有一匹掉链子。
一路上,饿了就啃那已经被冻成石头的面饼,渴了就随手一把雪送于口中。
期间,从来没有人下过马,离过鞍,单手更是死死握住那被雪水融化后冻在一起的缰绳。
狂奔,于深夜风雪呼啸中狂奔,也正是因为这鬼哭狼嚎般的狂风呼啸,为他们提供了一层天然的掩护。
所有人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抵达狼啸沟。这是出发前的死命令,是不容置否的龙荒将令。
与此同时,裂天城内的苏虎臣也早已收到了消息。整整一夜,城主府内灯火通明,他没有睡,也睡不着。
魔枯国的影子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仅仅是一个中等偏下的小国,其内举国之兵也不过数十万。
可就是这样的小国,竟然丝毫不惧,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前来加入这场双方之间的游戏。
他不在意魔枯国究竟是来了二十万兵,还是五十万兵,他在意的是这个举动,这个极为离奇的举动。
随着天色渐渐发白,外头的呼啸声也逐渐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