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斯沉默了，“真到了这种地步，一觉醒来连宇宙都物是人非了，我可能跨越的时间将以亿年为基础单位，如果人类都死了，一个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博士。”大蓝蜻蜓打断了韦伯斯的臆想，“我没有能力让你冬眠一亿年，那时候我都不在了。我的推测是最多一千年，一千年你醒来也会是个植物人，因为我不能提供一直修复DNA的技术。如果找不到一艘先进的真正具备生存、医疗和远航能力的未来人类驾驶的太空船舰，那就真的完蛋了。除非有哪个医疗高度发达的地外文明善良到肯救治你。哦，当然，因为敌意的优先级，我不会自动将你送到地外文明手中，哪怕你死在太空里。”

“……”韦伯斯又沉默了一阵，“我想也是，如果技术这么发达，我们早就突破空间障碍闪击天人的母星了。该死的，我觉得那群海洋生物真的没有那样强大，只是仗着能够扭曲物理规则的力量狐假虎威。它们的星星上绝对是部落时代，是只喜欢玩灯泡的鱼。”

（天人喜爱电能和“蓝粒子”，他们的飞行器都使用电力，这种电力是几乎用之不竭的。人类发现他们拥有高度发达的完美超导环封闭技术。在威胁人类政府时，它们也建造了数座攻击电塔，后来都拆除了，为防止人类窥一斑而知全豹。而它们飞行器的反重力技术，据传也是电能做功。不过有人认为是扭曲物理规则的技术。无论是什么，后者——也就是扭曲物理规则的技术——是彻底压垮人类政府的天神之力。）

“博士，您这句话违法了。”

“我有自由言论权。”

“自由言论不得攻击天人政府。”

“你是天人的奴隶吗？”

“我是人类最忠诚的奴隶，汪。”

（为何海蒂恩族——天人对自己的称呼——没有灭掉人族？他们在寻找着什么，这是其中一个缘由；他们在银河系及周边星系中发动着可怕的星际战争，这是另一个缘由，据传人类已经成功通信了海蒂恩族的敌人；宇宙联合文明对灭族行为的谴责和警告，这是第三个缘由；至高之神，来自第二世界的善意，这是最后一个缘由，但这是最不容忽视的缘由。在多方因素的考量下，海蒂恩族始终没有将残忍贯彻到底。我们不要忽略，现如今在人类世界耀武扬威的那群享有“天人”美称的外族，它只是海蒂恩族设立在人类世界的一座最高法院，最多再加上几支驻军，而并非是主力军。人类对所谓的“第二世界的至高之神”仅是一个猜测，他们更寄希望于联合文明的维和帮助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直没有看到那颗银色大脑，因为它暗淡了，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大蓝蜻蜓询问是否要照明那颗大脑所在地，被韦伯斯拒绝了，他展现了温柔的一面——拒绝的原因是避免队友们睹物思人。“希望他们能将失去队友的悲伤丢进黑暗的池塘中。”凶手已然伏法，我们应该多注意到眼前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