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凑到风残月跟前,“主上,那我干什么呢?”
?风残月取出袖中的红绫,理了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主上,我……”
?奚容的欲言又止让风残月十分疑惑,“嗯?”
?奚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想去一趟凌夜岛。”
?风残月了然,“你想去就去,需要我给你备船吗?”
?知道风残月看不见,奚容也忍不住摇头微笑,“从浮空门带出来的老人和孩子需要个安身之所,凌夜岛的风景其实很好。”
?风残月点头,忽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递给奚容,“以此为凭,叫青枭听你的。”
?风月楼上下都知道青枭只听风残月的话,以簪子为凭证,就相当于风残月下令,青枭才会配合奚容的行动。
?奚容收下簪子,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根簪子,走到风残月身后,替她挽上头发,而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身边一下子变得空荡,风残月收起红绫,又坐到石桌上,发起了呆。
?凌夜岛是一座孤岛,外围是一圈密林,越往内树木越稀疏,一条条路从林中蜿蜒而出,于岛中心汇集。
?凌夜岛的岛民并不需要出海打鱼,而是靠种植稀有药材为生,所以他们多住在岛中心,屋与屋之间隔着小药田,如众星拱月般围着岛主府。
?岛主府的府门并不宽,仅能通过一辆小马车,门口有两只石狮子,庄严而肃穆。
?然而今日的岛主府却是热闹非凡,一会儿哪儿着火了,一会儿哪儿遭贼了,甚至突然就有一面墙莫名其妙倒了,又或者就在刚刚,府里的花草树木全都蔫儿了,包括许多珍贵药材……总之,现在全府上下都在抓“鬼”。
?却不知道,那“鬼”就在他们头上,抬头就能看见。
?“哎哟,我只是叫你把那些树弄死,怎么把药材也弄没了,多心疼啊!”香香看着满地枯萎的药材,心痛得不要不要的。
?“你看这紫灵芝,像是干瘪的牛粪,这人参就跟腌萝卜一样,还有那些白芨、重楼、细辛、小柴胡……全变成毒草了,噢我的心好痛!”
?青枭嘴唇紧抿,神色有些无措,“你说不放过每一片叶子……”
?“你怪我?”香香抬头一瞪,两眼像是两个发光的小铜铃,瞪得青枭心里发慌,连忙抬手去揉香香的头,试图遮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是,怪我。”
?“还有!你不是说那老头儿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吗?怎么跑出了个大美人儿?差点被我一把火烧黑了你知道吗?”
?“还有!我想翻墙,你把墙拆了干嘛?我要是想从你身上翻过去,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拆了?”
?香香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却见青枭没有丝毫反应,顿时更气了,一把拍掉头上的手,“别摸了!本小姐的头不是可以随便摸的!”
?青枭一直沉浸在手掌下的柔软里,突然被打了一巴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礼了。“抱歉,我……下次注意。”
?香香低头扫视了一眼,“你看看现在这岛主府乌烟瘴气的,我还怎么玩啊?”
?青枭颇为无奈,这不就是被你玩得乌烟瘴气了吗?
?香香鼓了鼓腮帮子,小圆脸变得更圆了。
?青枭突然觉得手痒,想捏。
?“风姐姐说了,这岛主不是好东西,看我怎么让他怀疑人生。”
?香香盘腿坐下,开始盘算着,“先在饭里放点泻药,茶杯里放只小蝎子或者蚂蚁……
?“然后在茅房里放个马蜂窝,凳子上可以放钉子,抹点含笑半步癫什么的……
?“再抓几条蛇,藏在被子里,鞋子里可以塞蜈蚣……
?“等天黑了在房梁上吊个尸体,最好是七窍流血的那种……”
?青枭不禁替这岛主默哀,三秒钟之后,开始思索哪里有马蜂窝,他记得好像不远处就有,还有蛇,要怎么抓呢?
?若是奚容在此,定要夸他们一句,狼狈为奸。
?于是三日之后,奚容已经无法认出祁鹏了,实在是他已经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