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红以为要发生什么,却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红起身要走,这下被竺推倒。
他侧靠在床头,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声音轻柔:“乖啦、乖啦,不用快点睡、不用快的,就舒适的入睡,想象自己在平静的湖边,清风徐来,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圈、两圈、三圈……”
他的气息萦绕身侧,红只觉得心潮起伏,自己更睡不着了,而且很快就没有继续的声音了。
她偷偷睁眼,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靠近,枕在他的臂弯,甜甜入睡。
一晃,半年后——
(二)夜深,天色压低几分,犹如雷霆将至,宸家红夫人院落
竺应约而来,生人勿近的焦躁,还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有什么事?”他面色不善。
“这话,该换我来问!”红蹙眉,满心的忧虑被咬着唇压下,只换上一脸的不痛快,“这一次,是你输了,之后究竟有何打算?”
竺不做理会:“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红不肯,一把攥紧他的衣袖:“我现在已站稳第三家族掌权人之位。你就给句痛快话: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竺意外。
屋外开始飘雨,一派的萧肃稍稍舒缓。
红斟满酒,一杯递他,一杯递自己:“你我之间不要诸多顾虑,不要有所保留。你说得出,我做得到!”
红脸上的真挚,像桃红蕊上的初雪,不忍摘,又恐不堪重负。
唉~竺依着她的话,照实说来:“我是受了重伤,玄力削减得厉害,但我不会俯首称臣。之后,我会人前自尽,但我的内丹,族人会放进一方熔岩之地,供重铸肉身之用。
你若要帮我,首先要获得清场机会,别让其他家族的人发现内丹已不见;接着,让我的族人隐藏于大众视线范围之外,给出一个重新集结、修复的空间,还有——”
他此时的状态,像极了忙碌之余,还要花时间安抚小朋友——自己为何有这份耐心呢?竺觉得奇怪。
“算了,这对小红来说,有点难了。”竺饮一杯入喉,“我即将离开,不说扫兴的话,道一句‘后会有期’。”
“为什么说‘对我来说,有点难了’!”红执拗,声音渐高,满脸的忧心暴露无遗。
竺侧目,见不得她忧心,装作一脸嫌弃:“因为在我的脑海里,你一直都是最初见面时的样子:行事匆匆,当时都没看清楚古老有没有出事,就拦着我兴师问罪。我岂敢劳你出手?太容易惹是生非。”
“你给我说清楚!”红气势汹汹,眼中的执着,叫人蓦地感动,“你教我的,我都记下了:直接找人替换,再对审判人逐一拉拢:你的妻女在公开场合少有露面,旁人不易区分;到时,我会找一户年纪相仿的人家顶包。
之后,我竭力争取全盘扫尾的机会,就不再需要‘逐一拉拢审判人’;加之你的势力同时跟进——我会做到你所要求的!”
竺觉得不习惯,也觉得红在说笑,就一把抱住她,咬着耳朵说话:“那先说说看:事成之后,要我如何感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谢谢’,做任何事都互不亏欠!”红把他用力推开,桌上的酒盏摔落,溅开肆意的酒香。
她的泪是强压着不落下,但嘴唇抖得厉害:“在我眼里,你也是最初见到的模样:桀骜不驯,做了违反常规的事情,也理直气壮。我讨厌你对我说‘谢谢’,就像对一个外人那样。”
红的泪,默默流下,回忆曾经,她突然意识到那就是自己的情窦初开。
“你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竺嗤笑,眼中的薄情寡义,更叫人欲罢不能,“我之前就不觉得你喜欢自己的夫君,你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满满的崇拜,根本没有爱意。”
“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较真,“给我打个样。”
他有黄绿磷光的眼眸,冷漠中纯粹的美,抚着她的脸,渐渐起了温,又很快放弃:“我没有这种感情。
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看着他(她)的眼神里,能透出你对未来的期望。”
红低头,生怕此时的自己,正是这样的眼神。
这一幕,竺看在眼里,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就摇头说:“这件事,做起来会很累,而且时间长久,你最没耐心了,我不放心你。”
“我可以的!耗尽我这辈子的耐心,定做了这件事。”红才平静下的心,再度急轰轰,“这就像煮粥一样,生硬、冰冷的谷物,加水、添柴,慢慢地熬,怀着憧憬地熬,究竟会圆满出锅。而我最会煮粥了!”
“哦,那我喜欢喝‘五籽合’,寓意团圆。”竺居然联想未来某一天里,两人一起坐下喝粥的滋味,但话一出口就清醒了,
“我不是专情的人:没有女人很无聊,但只对着同一个女人,也觉得无聊。我不能给你承诺的。”
他看她,眼中的笑意浅浅,正如炖燕窝时的一小点冰糖,撩起万千的好滋味。
“谁会对你抱有幻想?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我们初次见面时,好好的一场听学,你就闲着无聊得去撩拨清儿。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谁会由得你欺负。”红相当的不屑一顾,
“待你归来,移情别恋之时,我会上门揪着后来女人的头发,也会拉着有身份的老者,要他们评理,豁出去得叫你不得安生,但——”
她已热泪盈眶,久久不堪言语,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但那都是后话。
我们道一句‘后会有期’,我要得是‘再见时,相安无事’;如果你有意外,此时此刻,这一道坎我过不去了!”
竺眼眶渐红:“好,那等我五年;如果事情不顺,就再等我两年;如果再有意外,就再等——”
“不要说时间!”红觉得快要癫狂,狠狠地抹泪,“我的等待没有期限,就一直等到你回来!”
此时,房外暴风骤雨,急切得像要成片倾塌下;屋内静默,他的焦躁平息,眼中隐隐泪光,从未有过的温柔,还有小小羞涩:“我们要个孩子吧。”
—— —— —— —— —— —— —— —— —— ——
“新族长,就让我活着看到这一场混战的结果吧。”红夫人不多说,只重复这一句话。
她脸上的温柔与生动,叫宸珠曦陌生,更有些忿忿:“如果没有孩子,你为爱高歌,不值得苛责;但你儿女双全,牺牲一个孩子只为成全爱情,就愧对身为人母的本分!”
“对不起。”红夫人全身僵直,脸上却是近乎圣洁的纯情,“请答应我最后的心愿。”
“好。”宸珠曦退一步,“我会你抬到宸家的牌位前,就看父亲原不原谅你。”
……
宸家祠堂,烛火通明。传说其内阴森,纵有宝贝堆积如山,却从未有贼人敢以身试险。
红夫人平躺鹅绒素缎之上,正对先夫(雕像)注目之下:恍惚中,他的雄壮巍峨,渐渐柔化,像是一位温和的大哥哥看待稚气的小妹妹。
红夫人感到愧疚,曾经的和乐融融,如潮水般涌来:一行热泪流淌,划过脸庞,沿着脖颈,浸润动静脉——她渐渐灵活,眨眼、微笑、转头,看见熟悉身影。
暗夜如漆,皎月与星辰,战战兢兢;莫名的恐慌,铺天盖地。
返回大堂,召集父亲与哥哥培养的家族骨干。
对比哥哥上位初期的凌乱,她显得有条不紊,也更名正言顺:既有血缘的正统,也有处事的果敢:“感性”与“理性”左右两端,她立于中位,而宸喆偏于左向——
“轰隆”一响巨响,祠堂倾塌,红夫人殒命。
众人震惊;宸珠曦呆若木鸡:母亲所中之毒剂是“傀儡赓”,躯壳像傀儡一般被禁锢。
这样的时光里,若能自审与反思,泪水浸润脉络,其禁锢之力就得以舒解,故又称“静思丹”。
但凡落下几滴眼泪,解封声道,近处皆是护卫,本不该酿成惨剧,怎如今?
宸珠曦一脸的不可思议,更隐隐愠色:所以夫君在上,身为妻子,你竟无半点悔改之意!宽容如父亲,也容不下你了。
她的泪静静淌下,内心的惆怅却愈演愈烈,犹如被扣进闷热笼龛的飞蛾,眩晕得无处可逃……也罢,无处可逃,就安然若素,撇开繁琐,专注当下。
“去准备后事,对外说‘红夫人思儿成疾,抑郁而终’。若其它家族存有疑问,一概避而不谈,只一家、一家地联络感情。”宸珠曦深吸一口气,
收起伤心,整理思路,“就按关系的亲疏远近来。父亲在位时,与第六、八家族的老族长最为交好,先去拜访他们老人家——”
“族长,请先去休息。”长辈见她面色无华,皆不忍心,“别太辛苦。”
“不要紧。”宸珠曦笑得清浅,像一汪深潭,被风很努力地吹出了涟漪,“只有把时间排满了,我才不容易胡思乱想。”
……
灯火通明处,众人齐聚;暗黑交争处,一女子身影从倾塌的宸家祠堂边撤离。
她的心情大概很沉重,深夜如漆,遮得住皎月与星辰,却远不及她的晦暗,以至于笼在周身竟透出柔光。她沾染眼泪的长长睫毛,还有很小声的啜泣,都勾勒得如此动人。
“小姐,回来了。”男子等候多时,乍看伤痕累累,实则并无大碍,一身健硕的肌肉,叫人倾心,“这么晚,您是去哪了?我以为您早到了。”
“路过宸家,就把那个讨厌的女人除去了。”她没有顾忌。
男子略显诧异。
“奇怪吗?”她觉得好笑,“一个妄想与我母亲在竺家分庭抗礼的女人。以所谓的‘顶包’之名,心急火燎地把我与母亲送上‘青冥’。
既然已无利用价值,除去了方才省心。难道要等父亲归来,眼见两人在我面前你侬我侬?这如何对得起我逝去的母亲。”
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满心的“憎恶”夺眶而出。
“也对。”对她,男人从来照单全收,“我只是诧异:刚才的‘雪洞’一役,您显然对宸家小姐格外关照,就以为是看在红夫人为保全‘三对三’阵仗的第三人而不惜弑子的面子上。”
“这件事,我是从‘雪洞’回来后才知道的。”她的脸上是看不懂的神情,只觉得轻快的言语中,一股子的冷冽渐渐萌生,“所以我又出去了。”
“什么意思?”男人笑着问,和煦的笑颜中有些忐忑。
“这不重要。”她倚在男子身边,轻声问,“红夫人‘弑子’这件事上,我们族里的那些老人家,有没有参与其中啊?”
男子迟疑。
“你我之间,可从来都无话不说的。”她循循善诱。
哎~男子叹息,这越来越靠近的诱人气息,他招架不了:“小姐,宸喆愈见清醒,族里的老人们唯恐第三人身份暴露,因而游说红夫人趁送餐之际下手,她也诸多犹豫,直到最后一天,这才狠下了心。”
问出真相,她重新站正,走到书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但居然端不稳,茶水滚落一地。
“这第三人是谁啊?”她明知故问。
男子疑惑。
“这第三人是谁?”她再问,声音渐高,“就明明白白说给我听‘这第三人究竟是谁’!”
“是您,竺贇煊。”男子愕然,更不知所措。
“原来是我啊。”她突然泪流满面,“不是你,更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她掀翻陈列,漫天的碎裂琉璃,如繁星闪烁,绚烂的叫人晕眩。
“竺小姐,你所施的‘噬魂咒’已然失效,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男子把她抱住,“更何况,宸喆素来与您敌对,您也讨厌他。”
“啪!”一记耳光甩出。
男子放手。
“为什么想当然?为什么替我做决定?”竺贇煊笑颜嫣然,却尽是悲凉,“我是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抽空问问我?问我有没有对他施‘噬魂咒’?问我到底讨不讨厌他!”
……
(上接第120章:真相还原)
竺贇煊(以下简称“她”)倚靠岩壁,无力动弹,眼见宸喆(以下简称“他”)越走越近。她闭上眼,内心竟有一刻的如释重负:也罢,此生就这样了过吧。
嘶——她感觉衣服被撕开,利落得毫不遮掩;虽算不得蛮横,却明显压着火,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夹带着厚重的呼吸声,一双手抚摸全身,裸露的肌肤还能感觉到一股子燥热——
时间过得漫长,最后她被一件缎帛质感的衣物包裹。
这就心满意足了?她嘴边一抹凉意,睁开眼却不由得疑惑了:他正低着头,半跪为她处理腿部的剐伤,清理、敷药、包扎,小心翼翼;身旁还烧起一壶水,大概是火力温吞,水开了,却沸腾得小声,听不到“咕嘟、咕嘟”气泡声。
“我粗略检查:你全身上下,撞击伤7处,足踝两侧有细密的皮外伤。但所幸未伤及筋骨。我今日正好带着伤药;敷上后,就会慢慢好的。”他说着话,口气平淡得像一次萍水相逢,偶遇受困者,自然而然地施以援手,稀松平常得很。
“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他抬起头,郑重其事,眸中浓重的情绪晕染成五色斑斓的黑。
“好的呀。”她突然慌张,有一点的语无伦次,“确实麻烦你很多次了。之前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施以援手。这是最后一次也好,不然老这样来来回回、喋喋不休的,确实会影响你身为‘法纪至尊’的名号——”
“这‘最后一次’,对象不是我,而是指你自己。”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的孱弱完整地笼下,
“你也会说‘来来回回、喋喋不休’,一生之中又有多少段‘锦绣年华’,值得你这么反复的蹉跎?是时候痛快地做个了断!这一次,就当为你的本族、你的志向,作最后一次的激流勇进:如果赢了,前半段人生推翻重启;但如果败了,就回归当下!”
最后一次?她似乎有些动心:“这话很诱人,给我具体说说。”
见她有回应,他是莫名的欣喜,重新坐了下来,与她目光平视:“职场上,你已走近暗部维稳人的核心团队;再进一步,或许就可能与家族掌权人,在‘考域’之中平分秋色。生活里,你气质高雅,若组建家庭,求亲者必纷至沓来——”
他讲得真切,她神色也轻松起来,还娇嗔地回道:“但仔细想来:这样的平凡生活,好像很快就乏味了。”
“乏味是肯定的,所以要结婚生子:自家孩子,小时候摆弄摆弄是很开心的;等稍大一点,就会叛逆、跟你对着干,这时你还可以结结实实揍他;但再长大一些,他们不遂你意,你就只能忍着,还得费心准备婚事、热泪盈眶地送出嫁——
然后这就样热闹、不孤单地老去,不也挺好?”他的眼眸里漫开如水的春光,既不潋滟耀目,也不虚有其表,就这样真切地暖一地新芽。
(一刹那,她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恍惚感:这样的生活,好像也可以啊。)
“这很好啊。”她点头也靠近,盈盈如水的眸中,眼神却凝重起来,黑睛趋散,瞳神锐利,就像洗砚池中的一滴落墨,尖锐而迷离,“但可能吗?就比如这‘考域厮杀’的追捕名头,我怕是躲不过,除非——”
“除非有人替你扛下!”他怒目相向,猛地把她撇开,“以你此时此刻的玄力,竟敢对我下‘噬魂术’?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他说得没错:“噬魂术”大耗玄力,她这才起势,就气血翻涌,把重伤后的残余量再次挥霍;若非及时制止,她怕是直接昏厥了。
此时的她匍匐在地,不再回头。刚才的一把“撇开”,像一记耳光,叫她无地自容:“又让你见笑了。”
他大步走到面前,半跪着与她平视:“你的腿伤已无大碍,我来给你擦把脸。”
她这才察觉:此时的自己灰头土脸,正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
“谢谢,不用。”她拒绝。
“拒绝无效。”他驳得利落:先是倒了一杯水,化入一粒极品的补元丹,喂她喝下;后是在水里倒一瓶“凝露冰肌”,浸湿布帛为她擦脸;一遍不够,重复了三次。
这一刻,她的骄傲如获新生——就想把他的手打开;下一刻,他拉过她的手浸在水里,温柔地洗涤、拭干。
“你是想干什么?”她内心有一点点的感动,表面还是寡淡得很。
“我会暂时糊弄一下‘监事厅’的老人家,给你留出充裕的时间来养伤。”他的姿态也同样骄傲,就像平日里两人遇见时那样。
“这算游说吗?”她一脸愠色,“三两句话,就要我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
“是!”他毫不避讳,“竺贇煊,你要记住:我帮你,是天经地义!我不会耿耿于怀,你可以坦然接受。
但我只想说服你放过自己!相爱、育子、相伴作老,美好而闲适的时光,你还没有经历过!”
如此温暖的一句话,出自如此强硬的口吻,犹如冰封的管渠涌进一股热浪,所有隔阂,顷刻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我已是徐娘半老,生孩子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她竟有一点点的担心。
“如果想三年抱两,再接连生上十年八载的,那估计是困难的。”他仔细算来,依旧是清冷的口吻,正经得可爱,“但如果先花半年时间来挑选‘如意郎君’,然后花个十年、十五年,生个三子两女,倒是正好!”
她听得认真,思绪被带入其中: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但如果——”他微微一笑,俊美的眉目,叫人心动,“你的‘如意郎君’,一时半会儿没有下文,你可以拿我将就。”
她愣住。
“不急不急,这你慢慢考虑。”他起身,有些脸红,“我先去应付那些老人家。”
“站住!”她担忧,“你会有危险吗?”
“尊者、年老师,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威逼利诱的事,是做不出来的;而我对于那些审讯技巧、程序也很熟悉,不会有危险——”他宽慰也提醒,“但是为了自己,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告别。
岩洞里空气不算清新,平日里她习以为常,此时却感到沉甸甸的压抑,还有一种躁动,跃跃欲试——
(重回当下)
“小姐,对不起。”男子跪地请罪。
“你之前也置身‘考域’,这与你无关。”竺贇煊哭过、痛过,也决定放过自己,“一直以来,我悉心听从族里长辈的教诲,一步一步跟着划定的轨迹前行,从来不敢质疑。
而这件事,突然叫我困惑:我脑海中所植入的原因后果,我说得言辞凿凿、信誓旦旦,但是否真值得推敲?”
“小姐,别这样想,尤其不要在老人面前说。”男子担心。
“我明白的。父亲重生在即,就把所有隐藏的势力集结起来。上一局是我们战败;这一局龙凤争霸,正式开启!但——”
她淡然一笑,好似春风过境,陌上花开,“无论输赢,这都是我为家族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