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木益突然发难,伍襄三人都是一惊,想要出言或是上前制止都已来不及。
好在剑刃只是将息谞的发冠砍断,断发飘落地上,息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顿觉双股之间热流喷涌,竟是吓得失禁了,口中却下意识问道:“你是何人,竟欲杀寡人?”
木益双目流泪,泣声道:“我正是当初被你冤杀灭族的木氏之子,木青是我的父亲。”
息谞听完,很是震惊,原本当初连仲安上报息都,将木青三个儿子的尸身送到,是自己叫宫正追加的车裂之刑,木氏的两百余众也是自己下令斩首于南城门外。
如果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木青的儿子,那么就是连仲安欺瞒了自己,联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被贼匪绑着,息谞一下子明白过来,站起身大喊道:“是连仲安,一定是连仲安。”
见木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息谞转过头去望着列鹿,继续大喊道:“博渊是温地下军出身,他的所为必是受连仲安指使。对了对了,木氏被贬后,博渊就被加为上大夫,领着上军守温地了。”
列鹿见他神色失常,不禁摇了摇头,暗叹一声。
接着息谞又转向师习,继续解释道:“木青毕竟是寡人胞妹的夫君,寡人又怎么会无端怀疑他呢,寡人也是受人蒙蔽啊。”
在师习轻蔑地冷笑一声后,息谞不再说话,转而看着守门的伍襄。
“宫正想来早就与连仲安同谋,亏得寡人如此信任他。此番大军前来围攻,寡人也是受了他们的蛊惑啊。寡人之所以会被你们所俘,也全都是他们搞的鬼。这一切都是连仲安的阴谋,你们一定会相信我的对吧?”
息谞说完,就往门边冲去,想要夺门而出,伍襄拔剑出鞘,息谞这才止步,又重新退回屋中。
木益再一次举剑对着息谞,吓得息谞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木益则再一次发问:“息谞,我且问你,当初我父亲在温地遇刺,和你有没有关系?”
尽管母亲息柔一直想要隐瞒,但木益曾经追问过调查刺杀事件的侍卫长,得知刺客必定是息国人,而非百越人,木益再想细问时,侍卫长却再不肯说。
息谞见他也问起这件事,知道不能胡乱蒙混,就直言道:“当年寡人胞妹病重,也曾问过寡人这个问题。寡人如今就再回答你一次。寡人以先祖与息国起誓,木青之死与寡人无关。”
木益举着剑逼近,又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当初木氏是被陷害的,是否愿意改正这个错误,向天下昭告木氏的冤屈,恢复木氏的名声?”
息谞看着渐渐逼近的剑,尽管心里不愿,但仍旧点着头说:“既然木氏是冤屈的,寡人也知晓了,一定还木氏清白。连仲安欺瞒寡人,今番又出卖寡人,寡人一定不会轻饶他。请你一定要相信寡人啊。”
木益叹了一口气,收剑入鞘,对着伍襄摆了摆手,伍襄就将门让了出来,息谞见状,夺门而出,师习为防变故,紧跟在后。
等息谞跑出屋子,木益才双膝跪地,掩面痛哭起来,口中喃喃说着:“父亲,请原谅我。”
列鹿见状,也不便劝说什么,和伍襄走出屋外。
屋外,息谞正要拉着一众被俘的息氏子弟和寺人出走,被营寨内的兵卒围着,师习向他们劝说,说是首领的意思,却没有人相信。直到列鹿和伍襄过来,也说这是首领的意思,兵卒们才让出路来,息谞就领着息氏子弟和寺人,灰溜溜地走出东江村营寨,往息都城走去。
此时的连仲安,正与宫正在距离东江村十里的屯驻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