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蒙领兵沿着大江西行,直至禹国西边边境,而后往北进入须国边界,与须国边军对峙。
守将将消息报给须君丕不礼,说越国大军叩边,请求军事通行,丕不礼一面派人通报济侯薛无疆,一面派使者到炎蒙处以国家大事需要商议为由拖延时间。
等薛无疆准予通行的消息传回来,丕不礼这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放越军入境。
炎蒙就领兵继续往北而去,到达谈国边境之时,又被与须国同样的理由拦下,炎蒙这时想到木宣的话,下令强行入境谈国,言不阙倒是命令兵马避开越国的兵锋,炎蒙就领兵直入谈国腹地平原。
正行之间,忽然前方烟尘滚滚,兵马停驻一看,却是一支大军奔驰而至,看旗帜所在,正是济国的军队无疑。
济国的军队却并未勒住兵马,而是以战车冲阵。炎蒙原以为双方会各自排成阵势,击鼓而进,没想到济国会直接开战,一时防备不足,加之济国的战车冲阵,越国的兵马一下子就败下阵来,紧接着济国的骑兵领着步兵追击,好在炎光领着后军拼死抵挡,炎蒙这才能够避免被济国俘虏。
炎光对炎蒙说:“事情已经很紧急了,越国的战败不可避免,还请君上能够领兵撤退。只要能够渡过大江,回到越国,就还有复仇的机会。”
炎蒙此时欲哭无泪,悔不当初,拒绝说:“是我不听修他们的劝告,木宣甚至叩头流血阻止我,我回到越国后,又怎么面对他们呢?不如死在这里罢。”
炎光突然重重捶了炎蒙一拳,炎蒙甚至因此咳嗽起来,只听炎光说道:“臣子对君主善意劝谏,是臣子对君主的信任。修是你自己的儿子,伍襄涕泣而谏,领兵后卫掩护,木宣叩头流血,都是他们对你的忠诚。我作为你的族弟,不能够规谏你,已是我的失职,如果再让你战死此地,我就再没有脸面面对炎氏先祖了。”
炎光说完让亲卫带着炎蒙脱离战场,转身领着后军头也不回冲向济国的军队。
炎蒙见势已至此,便一路往南奔逃,沿途不断有谈国的和须国的兵马拦截,好在亲卫死战,才能够夺路而出。
等炎蒙来到须、通、谈三国交界处时,料想沿着大道走追兵更甚,便钻入山林,在山林之中穿行。
须国一路追击,不见炎蒙踪影,便封锁了国境,又担忧炎蒙逃入禹国,便特别派了使者面见姜墉,将须国封境追击越君的事情述说,还说这是济侯的授意,请姜墉不要插手阻挠,姜墉心内对于使者的态度很是不快,但面上不显,一口答应下来。
送归了须国使者,姜墉就和姜黎商量,是否将这件事告知木宣。
姜黎说:“当初越君不听谏言,坚持北上,木宣叩头流血也不能阻止。现今须国封锁国境,恐怕越军已经兵败。如果将此事告知木宣,木宣必然会离开禹国,但是这样的大事,却不能不告知木宣啊。”
于是姜墉就召来木宣,将须国使者的话告诉木宣,木宣听后向姜墉拜倒说:“下臣感念禹君相留相知的美意,但木宣作为越国上卿,君主蒙难,不能坐视不理,我请求离开,前往追随。禹国的厚恩,木宣至死不忘。”
姜墉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走近木宣,扶起他低声缓缓说道:“原本须国使者有言,让禹国不要插手此事,我答应了。但现在看见你这么说,我于心不忍。宫中还有些我的私卫,忠诚可靠,外人全不知晓,只有黎叔知道。”
姜墉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块符令,递到木宣手上,之后转过身去,再不发一语,走进内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