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米离、副将修廉和卫公米缨的使者互相见了礼,就听得使者悄声说道:“梁室的祭典在即,听说运送祭典所需物品的商团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到达蒯国,几日内就会到达卫国边境。五羊山是一个好地方,只可惜盗匪横行,劫掠商团。米将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等米离开口,一边的副将修廉怒斥道:“五羊山内,根本没有盗匪,又如何劫掠商团。甲骑兵乃卫国精锐之师,只可杀敌,如何能做盗匪之事。都是你们这群小人,唯恐天下不乱,蛊惑君侧……”
“修廉,放肆,还不快退下。”米离看见使者已经气红了脸,便出言阻止修廉的话,将他斥退出帐,修廉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了些,就向米离拜了礼,退到帐外。
使者见修廉退出帐外,就向前几步,靠近米离说道:“修廉无礼太甚,羞辱卫臣,讥讽君上,是要谋反么?既然他不愿意做,就偏要让他做,此番的盗匪首领,就由修廉扮演。”
米离听完,皱着眉头反对说:“修廉在军中素有威望,也能分我之忧,品性纯正,在我之后,可以为帅,就不必将他搅到这件事之中了吧。”
使者看着米离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这是君命,你作为米氏一族,也要抗命不成。”
米离一听勃然大怒,抽剑出鞘,横在使者的脖子上,怒骂道:“楚绪,你个小人,我米离,已深陷泥淖,甲骑兵不能幸免,这都没有什么,但是修廉,你不能动他,那是卫国将来的希望。”
楚绪轻笑一声,毫无惧色道:“米离,甲骑兵是卫国精锐不假,你也是实实在在的主帅。但你别忘了,君上的那个米,和你这个米,到底是有区别的。你今天杀了我,明天甲骑兵就不在你的手里。”
米离长叹一声,手中的剑滑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楚绪似乎早有预料,转过身往帐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卫国未来的希望,在君上,不在一个盗匪。”
米离的目光游离在楚绪和地上的长剑之间,直到楚绪走出军帐,米离也始终没有勇气捡起长剑,只是红着眼睛,低声说着:“不是我米离无情无义,是我实在什么也做不了啊。”
帐外的修廉见楚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临走时还不忘轻蔑地看向自己,就知道事情不妙,闯进军帐时,望见地上的长剑和米离红着的眼眶,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
就见修廉拜倒地上,对着米离说道:“主帅于修廉的恩情,修廉不忘。若事情不可逆回,修廉愿意一力担当,只求主帅能够带领甲骑兵走下去。”
米离听到修廉这么说,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慨叹道:“君命难违,就算是楚绪那样的小人假借的君命,也不能违抗啊。”
说完米离上前,对着修廉拜倒,两人相拥而泣。
修廉很快在军中挑选了三十名好手,一番嘱咐之后准备上路,米离亲自送出营门外五里。
米离痛哭流涕,大声喊道:“弟兄们,一路好走。”
就听得修廉与那三十人也带着哭腔回道:“主帅,就此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