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通听到,也就不再佯做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不是兄妹了。小兄弟是一副中原人模样,可小妹却不是。旁人可能看不真切,可我随着商团走南闯北得多了,一眼便知。”
“其实啊,有你们这样的身手,要说是平民百姓家出身,天下没人能信。但要说是国公子,却无可能,原、淮、濮、夷、莱、易六州中原诸国的公子我都见过,没有一个对得上号,至于晋州的,也不可能流亡到易州去。”
原本炎雅也只是打趣,没想到苏通借机就把话说透了,这让炎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无善听着,干脆也就直言道:“苏伯有听说北上出使中原的越国使团吗?”
苏通乍一听到,不敢置信,但脑中迅速飞转,听说越国使团离了济国前往恒国,联想到恒国内乱,忽然之间顿悟过来,连忙站起身,刚要说话,却见无善也站起身来,摇手制止道:“苏伯,这事尚无人知晓,只是因为今日提及,我想着不能再瞒您,还请您见谅。”
苏通一副了然的姿态,炎雅见无善说出来,心内反倒释然了。
无善见苏通已然知晓,便走上前去,低声询问起是否知道恒国内乱后越国使团的消息。
苏通想了想,说道:“恒国内乱,牵扯的很广,到现在也还没有停下,各国的使团除了早就有所预见撤离的,其余的都遭了难。至于越国使团,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看到无善黯淡的神色,苏通就宽慰说:“恒国内乱前夕,我的商团便撤出了恒国,此后一直再没有去过恒国,所以关于使团的消息也不确实,或许越国使团离开了恒国也说不定。”
无善却很清楚这不过是苏通不明缘故的安慰之谈,也是,那几日的寻找都毫无消息,又怎么能够从传言之中听出什么判断来呢,可要让自己相信兄长已经死于内乱,又谈何容易呢。
这一场宴席,虽然豪奢,但入席的三个人,却完全没了饮宴的兴致,无善更是接连饮酒,连炎雅都劝不住,以致大醉。
苏通见无善大醉,就将他安置在原咸集内,本想派人侍候,但被炎雅拒绝,最后还是由炎雅亲自照顾。
等第二日无善醒来,已是近午时分,头疼欲裂,依稀还能记得是昨日醉酒昏睡的缘故,想要起身时,看见趴在榻边熟睡的炎雅,想到当初身为越国公主的她随同使团一路向北,历经劫难,却始终陪在自己身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流来。
无善见炎雅眉毛轻颤,知道她要醒来,赶忙闭上眼睛假寐,就听得炎雅低呼一声,而后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无善等头疼减轻了些,就起了床,开门走出房间,仍觉得走路摇摇晃晃,行至大厅时,见炎雅和苏通正坐着,有说有笑。
炎雅看见无善过来,就站起身把他扶坐下来,说道:“无善哥哥,苏伯说梁丘有十景呢,比济国的八景强多了。现在距离祭典还有几天,我们去看一看怎么样?”
无善知道炎雅这么说是想让自己分心,想到炎雅本就爱玩的天性,就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炎雅就带着苏通绘制在丝布上的位置图,在无善的陪同下,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终于在祭典之前的这几日游玩了梁丘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