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非觉得自己一定得了创伤后遗症。
这种病的病症有很多种,有的人紧张失眠,有的人暴躁易怒,到陆静非这里,主要病症就是娇气,离不得人。
周一早上谢寒初去上班,车子刚驶进地下停车场人还未进电梯,陆静非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心慌。”
谢寒初紧张地捏着手机问东问西,人已经折返回车上,对司机下令,“回星河湾。”
到家后,陆静非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只露着半颗脑袋,怯生生地对他说:“我睡不着。”
她很少用这种软绵绵的语气跟谢寒初说话,他的心蓦地软得快化成一滩水。
明知她是故意的,却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换了睡衣陪她一觉睡到中午,当天没再去公司。
翌日,早会刚开了半小时不到。
谢寒初出去接个电话,扔下满屋子高管走了。
陆静非这回说的是,“我饿了。”
裴宏得知个中缘由,两眼一抹黑差点没原地晕过去。
古有春宵苦短,君王不朝。
今有静非称病,谢氏不转。
到得第三天上午,兴许谢寒初感应到裴宏日益加剧的黑眼圈和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终于露面。
裴宏接到司机的通知,激动得亲自跑去地下停车场迎人。
然看到谢寒初怀里抱着人时,巴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电梯里,裴宏眼观鼻鼻观心,眼梢都不敢偏移半寸。
进电梯前,他的眼光不经意落在陆静非光着的脚丫上,被谢寒初察觉。
那刀子似的眼光,裴宏想到就心慌。
脑海不期然浮现陆静非那晚砸人时骂咧咧的话,“谢氏的姑奶奶”,裴宏深以为然。
姑奶奶这会在总裁休息室里好梦正酣。
裴宏一刻也不敢耽误,将这两天堆积的事务拣重点的向谢寒初做着汇报,生怕姑奶奶突然醒转,谢氏又得停摆。
裴宏说到财务季报时,谢寒初眉毛蹙了蹙,“赶投胎去呢,舌头捋直再说话。”
裴宏满腹委屈,想也不想地道,“赶在姑奶奶醒之前。”
谢寒初将手中签字笔重重一搁,“说什么呢?”
裴宏肩膀一凛,顿觉失言,“我是说怕把陆经理吵醒。”
谢寒初锋利的眼光在他身上转了两圈,什么也没说,因为陆静非醒了。
休息室门把手转动的声响解救了裴宏。
谢寒初眼带警告,“出去吧。”
裴宏立即像阵风似的卷走了,走之时,还不忘带走桌上刚签完的几份文件。
尚算尽职。
陆静非身上还穿着昨晚睡前胡乱套在身上的大T恤,是谢寒初的。
长度刚好盖住大腿。
她懒洋洋地倚在休息室的门框上,眼半睁半闭,“我想喝水。”
谢寒初喉结滚了滚,眼眸渐深,“过来,这里有。”
陆静非晃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走过去,手杵着桌沿去够水杯,光着的一只脚丫在小腿上胡乱地蹭了蹭。
谢寒初气血直往脑门冲,简直要命。
伸手正欲将人揽入怀,办公室敲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谢寒初脸色沉下,正要斥令不准进,陆静非反应比他快,一个灵巧地躬身,人直接缩他的大办公桌底下去了。
谢寒初乐了,“你是猴吗,躲什么。”
陆静非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下,“不影响你工作。”
小媳妇似的乖巧模样,谢寒初不承情倒有点说不过去。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