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盯着陆槿一看了半晌,不知道心里想通了什么,复又笑起来,对陆槿一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你是朕的女儿,朕自然不愿意抱着试探你的想法。既然你有自信,北冥使节的事情朕就交给你了,有礼部协同,不懂的跟他们多学习,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多经历两次就有经验了。”
“儿臣知道了。”
女帝摆摆手:“那就退下吧。”
陆槿一退着出了御书房,看见里面她母皇低着头批阅奏折的模样,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悲伤来。
她的母皇,怀胎十月生下她来,本应该是最亲近最心有灵犀的母女两人,可一旦触及到国事政事,她就好像能完全摒弃这一点,把她的亲生女儿当成是敌人一样去怀疑去防备;只要她对母皇有用,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去对付她的另外一个女儿。
看着她的女儿们,手足相残,自相残杀,她真的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吗?
都说皇室中的人都是最薄情的人,陆槿一觉得,确实如此。
她母皇是,陆清漓是,她陆槿一又何尝不是。
陆槿一步行回到了惊鸿殿,玉环和妙音看见她,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回到内殿,才同她问道:“殿下,奴婢听说,陛下把接洽北冥使节的事情交给您了?”
陆槿一点着头,狐疑的看着她们两人:“是啊,不过你们俩怎么这么兴奋?”
妙音和玉环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殿下您不知道,奴婢们兴奋的不是这件事。”
“您不知道吧,一下朝啊,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尤其流云殿那边,听说二殿下,气的在殿里砸东西呢。”
“就是就是,估计啊,他们都以为,能趁着这件事,让陛下把二殿下的禁足解了呢。谁成想,这件事,陛下交给您了。殿下,这件事要是办好了,那得是立功了吧?”
陆槿一坐在软椅上,听妙音这么问,点点头:“要是办的漂亮,应当算是一件功劳。不过...”
听她话里好像有转折,妙音和玉环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着殿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北冥之前跟玉衡才刚打了一仗,虽然是认输了,递上了降书,那是技不如人,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不代表他们心里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个时候使节前来,恐怕内里还打着什么别的算盘。”
她这么一说,妙音和玉环也就明白了。
“殿下您的意思,这件事,办好了就是一件功劳,要是办不好,那不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陆槿一看着说这话的妙音,点点头:“没错。”
“殿下,那咱们怎么办啊?现在还能反悔吗?”
陆槿一好笑:“母皇口谕都下了,你觉得还有本殿反悔的余地?”
看着两人担忧的模样,陆槿一倒是没那么担心,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她更担心的,不是北冥的使节有什么不纯的目的,反倒是更担心,有人会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使绊子。
到时候她若是落得个腹背受敌,恐怕才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