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一与温子衡回到总督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掌灯,门卫看到他们回来的马车,立刻跑进府中去通禀。
两人刚一入府,就见总督夫人与王管事面朝他们而来,行色匆匆,一见到他们脸上立刻又变了笑脸。
“两位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总督夫人语气娇软,关心的询问道。
陆槿一个子较她高出一些,加上扮男装还特意在鞋子里垫高了一些,看总督夫人的时候是微微垂了些脑袋的,不过看着总督夫人,似笑非笑的回道:“本官听着,夫人怎么好似在抱怨我与温大人一样?”
总督夫人抬头,看着陆槿一的脸,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臣妇不敢,只是两位大人没有传口讯回来,所以臣妇难免担心两位大人的安全。”
“本官听闻,邕州城未出事之前,总督治理得当,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连一件恶迹昭着的事都不曾听说,怎么就不安全了呢?”
这话是温子衡说的。
诚如他所言,邕州此地每年给陛下呈交的折子,都是在说一桩桩一件件的好消息,至于坏消息,几乎从未见,就算偶有几个,也都不值一提。
总督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只得说道:“温大人过誉了,总督大人在其位谋其职,都是应该做的。只不过臣妇是觉得,人心险恶,总该注意自身安危的。尤其两位大人是为了邕州城百姓,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一路奔波劳顿,臣妇和邕州城的百姓更是...”
总督夫人的一番话,越说越显得她一腔真诚,可陆槿一却不愿再继续看她表演下去了。
“夫人,本官与温大人在外一天,也累了,就不陪夫人聊天了。先回去歇着了。”
陆槿一拂袖,最后看了总督夫人一眼,绕过她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总督夫人话被打断,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愣住了,在邕州城,多少年来,不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偏偏她今天拍马屁,还被对方这样毫无情面的打断,心里是怎么都不舒服,脸上的表情如吞吃了苍蝇般僵硬。
温子衡将她的脸色收进眼底,有些好笑,若三殿下不是殿下,只是朝中普通官员,这性子,恐怕还真是会得罪不少人。
不过,偏偏人家就是出生在皇家,出身这回事,有的人就是天生生来高人一等的。
何须落得她去看旁人脸色。
陆槿一和温子衡相继离开,自然看不到身后总督夫人看着他们那怨毒的眼神。
回到主院中,总督与容冽两人围坐在桌前,见到她与王管事回来,总督迎上去,问道:“如何?可探听到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总督夫人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不过有容冽这个外人,又是京城容大人的亲子,她不敢当着他的面,像平时对总督发脾气那样又哭又闹又抱怨的。
摇摇头:“没有,那两人连话都没耐心听我说上几句,更别说打探什么了。”
容冽一脸的早已猜到的表情,听总督夫人这样说,脸上起了几分玩味的表情。
众所周知,陆槿一与陆清漓素来不和,他作为陆清漓的叔伯,自然是向着陆清漓的。
不过他不常待在京中,对陆槿一的印象,也还在两三年前,此次在总督府中见到她,倒是跟两三年前的小姑娘模样不同,看着可不像是刚及笄的姑娘。
不过她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防备着其他兄弟姐妹,又要忌惮他兄长,自然与外面长大的小姑娘不同。
身为皇室人,多疑谨慎是天性。
不过还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邕州城的事情会与京城有关,尤其是,与他们容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