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斟酌了片刻,将自己方才与谢娇英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那你这会儿怎么决定上了我的马车?”
“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吃得了苦的人,这般为难了自己还不会有人心疼,想想又觉得何必呢。”
“怎么没人心疼?我啊,看你受委屈我比谁都心疼。”
清莺以为他又在开玩笑,一抬头却撞进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眸中,不由地愣住了。
他好像……是认真的?!
魏冬晨有一双非常潋滟多情的眼睛,用柳乘风的话来说,他看一条狗都深情。所以清莺从前是没有将他对自己的喜欢放在心上的,以为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了便忘了。
此刻,比惊讶更多的还有费解。
清莺眨了眨眼,“你为何……”
一开口她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才好。问他为何喜欢自己吗?还是问他为何刚好出现?又或者他是从何时喜欢上她的?
“想知道我从何时开始对你动了心吗?”魏冬晨凝视着她,眼眸亮晶晶的,像含了一汪荡漾的秋水。
清莺没有答话,他便自顾自地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有一次乘风带着你同我们一起去山上打猎,我不慎从马上坠下来,受了挺重的伤,流了好多血,那时候只有你和我一起待在马车里,我当时疼得几度要昏过去,你却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给我说一些自认为有趣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其实我当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只觉得聒噪,然后我不耐烦地吼了你一句,让你安静。”
“你一下子就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怕我一睡着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你说你的娘亲就是这样抛下你的。”
“你哭得我的心都慌了,明明我才是受伤的那个人,到头来还是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去哄你,到最后都忘记了自己是即将要昏倒的人。”说到这,他不由地勾了勾唇。
清莺回忆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应该是在四五年前吧,她缠着柳乘风非要与他一起去山上玩儿,那次魏冬晨受了重伤,她印象挺深刻的,因为他真的流了很多很多血,他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上马车的时候,她真的很怕他会死。
虽然关于娘亲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了,但是她始终记得娘亲弥留之际身下的血像开了花一样流了一地,自此成为了她童年里的梦魇。
魏冬晨说她当时讲的趣事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其实也忘记了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睡过去。
清莺抿了抿唇,不解的问:“就因为这样吗?”
“对呀,就因为这样。”魏冬晨看着她,弯眸笑着,道:“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的理由,我看到你哭的时候就只想保护你,无论我当时有多疼,我都只想让你不要哭。”
“原来那么早呀……”
可是她这些年怎么从未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呢?
“是啊,就是那么早,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魏冬晨的语气满是遗憾和懊恼。
“那你为何还总是出入秦楼楚馆?”
若真如他所言,他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心悦于她,可他纨绔的名声是从三年前才渐渐传开的,他也确实常常出入秦楼楚馆,她听到的关于他的艳史都够写好几本话本子了。
他如此是不是显得有些……嗯……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