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的目光却落在她一直掩藏在锦被下的左手上,蹙了蹙眉,道:“看你似乎不方便,我帮你打开吧。”
清莺怔了怔,收回了右手,没有拒绝。
他打开锦盒,放在清莺面前,她看着里面的东西,却是瞬间呆住了。
这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支步摇,一支沾着血迹的步摇,上面的珍珠坠子掉了两颗,显得有些残缺。
这正是她那日去碧园参加宴会时所戴的那一支。
只是在后来她被潘氏挑断手筋的时候挣扎之下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哥哥这是何意?”她的声音透着几分艰涩。
“莺儿,我今日前来并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柳乘风的神色十分真诚,缓缓道:“这两日外面已经有了关于疏疏的一些不好的传言,我相信你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她才回到都城不久,什么都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够多让着她一点。”
“原来哥哥今日是来帮她收买我的吗?”清莺嘲讽地笑了笑,“哥哥是希望我如何让着她呢?我已经将所有都拱手相让了,她若不来招惹我,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
柳乘风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疏疏本就是柳家的嫡女,你不要与她争不就好了?”
“我与她争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与她争什么了?!”清莺忽然就再也忍不住地朝他嘶吼。
柳乘风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愣住了,“莺儿,你怎么了?”
“滚!”清莺将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柳乘风看着她瞪着自己的冰冷的眼神,突然也来了脾气,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低吼道:“你这是闹什么?”
“我让你滚啊,你听到没有!”
“行,真行!”柳乘风丢给她一个失望的眼神,转身拂袖而去。
清莺方才动作太大,牵动了手腕上的伤,疼得她冷汗直冒,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身上的疼,还是心里的疼。
失望?他凭什么对自己失望?
回想过去相处的种种,清莺觉得心里悲凉极了。
余月和桐夏听到动静,又看到柳乘风冷着脸愤然离去,双双跑了进来,只见满地狼藉,还有清莺捂着脸哭泣的模样,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低下身开始默默收拾起来。
……
清莺将自己闷在屋里半个月都不曾露面,期间谢娇英和魏冬晨送来过拜帖,都被她一一回绝了。
直到永宁郡主的婚讯传来,清莺收到喜帖,才恍惚有了些精神头。
桐夏道:“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了要送一份到姑娘手上的。”
清莺有些惊喜,“真的吗?他特意吩咐的?”
“千真万确,喜帖是殿下身边的福公公亲自送过来的。”
清莺这才相信了,打开喜帖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竟然真的是嫁给宋长润?那晋太傅怎么办?”
“谁知道呢。”桐夏叹了口气,“听说这是太后娘娘亲口指定的婚事,郡主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来也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想通过郡主这条线搭上晋珩,皇上又怎么会允许呢?就算郡主答应不站在太后那边,皇上也不会让晋珩娶永宁郡主的,他要搞垮颜家,又怕自己百年之后晋珩功高盖主。
早前朝中有好几个官员因为贪污受贿被查办了,他们都是颜首辅的人。所以现在颜家开始缩起了尾巴做事,太后那边也才松了口。
清莺放下喜帖,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