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冯瑞兰处理好身上的伤,却迟迟没有等来陆景彦,出去一问才知道他不久前就出门了,就连侍从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她扶着门框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色和漫天飘飞的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便有了主意。
“翠儿,外面的雪太大了,我刚扭了脚不好走动,你去告诉清莺一声,让她找住持给我安排一间离这里近一点的厢房。”
叫做翠儿的丫鬟刚十二岁,年纪小,性子软,得她一声吩咐便立即去照办了。
冯瑞兰朝着侍从笑了笑,道:“小哥儿,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大方便,继续在你们公子这儿待一会儿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寺院的厢房都是有数的,不好临时安排,何况这大雪天让人直接住进冰冷的屋子里也不行,都是由住持安排下来,再有寺里的僧人给厢房里放了炭盆,暖了屋子才好让人住进去。
清莺来的时候给了不少香火钱,和住持也相熟,让她叫换个厢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景彦的侍从当然不敢说不好,毕竟人都是他们公子抱回来的,只能笑脸相迎,“姑娘歇着便是,等我们公子回来再做安排也不迟。”
冯瑞兰便关了门转身一瘸一拐地回了屋里。
寺里的厢房陈设都很简易,屋子内除了一张木制床榻,便只有两把木椅子、一张桌子、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子。除了这些家具,还有一幅装饰的字画和一只香炉。
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包东西。陷入了沉思。
这是柳清莺给她的,当时她说她是从乐坊的一个艺姬那里得来的,至于是什么没有明说,但是她也能猜得到。
喜欢去乐坊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乐坊的艺姬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她们基本出身贱籍,又或者是罪臣之后,她们想要攀上高枝的最好法子就是做这些达官显贵的妾室。但是通常想要上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就会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我不过是给你多条路子,至于用不用全凭你自己的打算。”这是柳清莺的原话。
可是她与陆景彦今日不过是初相识,用这个会不会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正在她踌躇之际,忽然听到了开门声,吓得她赶紧将那包东西藏进了袖笼里。
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陆景彦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我怕你饿着,便找寺里的师父要了些吃食。”
“公子有心了。”她心里一喜,心想此人还是个会体贴的,对他的满意又多了一些。
陆景彦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来,拿出几碟小菜,一碟白面馒头,还有两碗清粥。
“寺中伙食清淡,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吃得惯。”
“公子说笑了,我来崇福寺进香可不是来享福的。”
“姑娘不嫌弃就好。”
陆景彦也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副筷子。
冯瑞兰接过来,道了一句谢,便矜持地吃了起来,显得有些刻意。
而陆景彦就不一样了,他吃东西不紧不慢,举止优雅,几乎没什么声响。
虽说如今的鲁国公府已经大不如前,但他骨子里的矜贵是从小养出来的,这一点骗不了人。
冯瑞兰并不知内情,只是看着他心里就越发满意。听说鲁国公只有陆景彦一个嫡出的儿子,剩下的庶子庶女根本不足为惧,若是将来陆景彦袭了爵,她可不就是国公夫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