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慎言!”桐夏的语气也骤然变得冰冷:“你对娘娘无礼多次,娘娘是念着过去的旧情才不与你计较,但是这并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她的理由!”
“我伤害她?分明是她先伤害了疏疏姐,我不过是在替人打抱不平罢了。坏事做尽,难怪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准备收了这肺痨鬼。”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东西!
桐夏心里呐喊着,却到底忍住了没说出口。
她深呼吸几口气,才镇静下来,说道:“奴婢知道你对娘娘一直存有偏见,可她从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是,她从前是占着皇后娘娘的位置,但那是她想的吗?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皇后的替身十多年,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过问她的感受。”
“呵~感受?她本就是个出身卑贱的外室之女,若不是因为她娘,疏疏姐何须在外受苦多年,她又如何能在大将军府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桐夏差点被他这话气得头脑发热昏过去。
她捏着拳头隐忍着,手里的纸张在不知不觉间被揉破了。
算了,算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公子既然如此油盐不进,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公子请回吧。”她略略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偏殿。
柳丞霖看着她的背影,气愤不已:“站住!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凭什么对我甩脸子!”
桐夏对于他的愤怒充耳不闻。
大不了他告到皇上皇后那里,自己挨一顿板子就是,也总比在这里面对傻子来的强。
——
桐夏将与柳丞霖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清莺。
她想让她彻底对柳家人死心,莫要再留情分了,那些人都是不值得的。
清莺听完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多么伤人,而是……
“他说的‘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准备收了这肺痨鬼。’是什么意思?”
桐夏这会儿才察觉到这句话,之前都被他针对性的话语带偏了,根本没有细究这句的奇怪之处。
清莺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尽管没有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此刻一定十分憔悴。
病来如山倒。过去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太多次了,好几回她都以为自己就要挺不住了,最后却总能化险为夷。
“御医没有对我说实话。”清莺捏紧了被角,声音里隐隐含着几分颤抖,“我能感觉到这一次病得与过去每一次都不同,桐夏,我可能真的快……”
“不,不会的!”她还没说完就被桐夏激动地打断了话头。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御医不是都说了嘛,你会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乖乖服药,一切都会好的。”
她跪在床边,抚住清莺的手背,感觉到一片冰凉,将她刺得缩回了手。
“娘娘,你的手太凉了,许是屋内碳火不足,奴婢去添一点,再给您拿个汤婆子捂着。”
说完,她不等清莺说什么就自顾自起身出去拿碳火。
在踏出屋子的那一刻,泪水便不受控制地哗啦啦往下流。
屋内,清莺盯着床边案上的香炉,微微出神。
时间已经不等她了,有些事情需要尽快了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