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序追出去,远处驰骋于旷野的女子衣裙翻飞,秀发随风飘扬,像一只飞舞的漂亮蝴蝶。
近了,他伸出手去抓,她柔软的发梢划过他的指尖,如一阵风从指缝间溜走了。
“皎皎……”他轻声呼唤。
她似乎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继续前驶,很快就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魏槐序渐渐慢了下来,盯着清莺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鸟儿,随时准备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无比卑鄙。
清莺向往自由,他一直知道,却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将她锁在身边,囚于方寸深宫之中。
他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他舍不得。活在恶臭泥沼里太多年,见到了崖边盛放的娇花,他伸手并不仅仅想去触碰,而是自私地希望独占,甚至不惜将她从枝头折下来,生怕旁人嗅到了花儿的馨香会过来争夺。
“或许知道真相以后你会恨我,但是,我绝不会后悔。”
那是他唯一仅有的机会,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远远地望着那一抹身影,驾驭身下的黑色骏马追了上去。
清莺来到一处溪边,感觉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沿着溪岸慢步行走。
魏槐序也在这个时候跟了过来,动作利落地下了马,随手把缰绳一扔,便上前牵住了清莺的手。
“你现在太厉害了,我都追不上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委屈。
“最后还不是追上了。”清莺轻轻踢着脚边的石头,看向远方摇曳的芦苇,微微眯眼,“今日的天气不冷不热,真是舒适,风也很温柔。”
“是啊,秋高气爽。”
“不知以后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几时。”
魏槐序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喉咙里隐隐涌上几分艰涩:“还有很长的岁月。”
是啊,还有很长的岁月,只是这漫长的岁月她恐怕都没有机会看到了。
清莺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从训马场回来,清莺明显心情很好,连喝药都不抱怨苦了。
沐浴更衣后,她坐在窗边摊开宣纸。
魏槐序着一身黑色寝衣走到桌边,垂眸看她写的字,视线不自觉落到放在桌边的另一只手,她的手腕上一如既往系着白色的绸带,眸色暗了暗。
每每看到这一道伤,他便觉得潘氏的下场还是不够惨,死得太轻巧了。还有柳疏疏,若不是因为她,皎皎何至于受此磨难。
清莺这时停下了笔,转头看到他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失神。
“皇上?”
“嗯。”魏槐序从背后环抱住她,俯身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能轻易嗅到她身上的芳香,声音低哑:“皎皎……”
“怎么了?”清莺明显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想你。”
“今日除了早朝和沐浴的时段,我们可一直在一起。”
“还是会想,我一刻都不愿与你分开。”
“好吧,那就不分开。”她像是在哄小孩儿。
魏槐序闭了闭眼,“困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清莺摸了摸他的脸,“你先去等我一会儿,我收拾收拾便来。”
他尤为乖巧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