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侧脸干净流畅的线条滴落在脖颈，缓慢滚动……

几乎要烫的玄幽不敢睁开眼，指尖微动，淡淡金光掠过，叶零重新恢复成衣衫得体的模样。

叶零瞥了一眼身上，倒是没所谓的笑了笑，吊儿郎当地说着恭敬地话语“原来是我唐突了神尊呐，抱歉啊抱歉。”

“叶零，你我一定要这般说话吗？”时近时远，一字一句都像是藏着一把无形尖刀，全都朝向他。

“哦，你刚刚还帮了我，这么说话确实好像不太好。”叶零点点脑袋，似是认同，猩红的眸子含笑的望着那个尊贵的人，满是真诚，“但是我都好久没和仙家打过交道了，不如你来教教我该怎么跟你说话？”

玄幽有些不想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勾着金色花纹的衣袍下瓷白的手指几乎要被掐出血。

启唇“你为何还是男子装扮？”

旧世界的一切都要被献祭，包括叶零原来的那副丧尸身子，以及某个神灵在世界的灵魂碎片化身

叶零这才有所觉，恍然大悟，原来真的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啊，怪不得现在看东西清晰多了。只是，男子装扮……

“你说这个啊，你也知道我的神格什么的都已经碎成渣渣了，现在的我全靠着身上的魔骨续命，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在其他小世界里当男人当久了，潜移默化的魔骨就把我塑成了个男人。”

“不过这也挺好的，从头到尾甚至连性别都与那个神族的囚犯毫不相关，也不用怕某日重新被人认回去，引起恐慌，你说，是吧？”

玄幽落在叶零身侧，余光里少年与自己长得一般高甚至好像比他还要高一点，曾经的神性不复存在，到因为魔骨多了许多邪性，印象里的面容几乎与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心里的落差从未有现在这般清晰过。

但他说的很对，神族的囚犯确实已经与这个魔族的少年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吗？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再想从他身上找回之前的影子的想法，简直荒谬的有些可笑。

“是我迂腐了。”玄幽脸上罕见的带了笑，只是那笑让人有些揪心，破碎的，伤心的，甚至有几分隐藏着的卑微恳求。

叶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眸子，在心里嘲笑自己，想什么呢，人家那么大一个神尊，有的是人展前马后，稀罕跟你一个小魔计较，还卑微！做梦来的比较快。

还揪心，你连神格都被人给劈成渣渣了，可怜人家还不如多可怜可怜自己吧。

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出现在面前瓷白的掌心上，手指纤细，白皙，骨节分明，一看就是能做手模的种子选手，但此时的叶零压根没心思多做欣赏，视线紧紧盯在那一小个团子上。

这是……

小团子仿佛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飘飘忽忽的朝叶零飞过来，没什么重量的小团子撒娇般的蹭着叶零的脸颊，声音细细小小的，但依旧听得出里面的熟稔，“零零~”

“他……行动过于大胆，反噬有些严重，眼下还需休养一段时间，此间灵气充裕，对他也有好处。”玄幽斟酌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用词不当。

叶零最是护短，对于他认定的重要的人，一句话的唐突也能惹毛他。

现在这个人对叶零很重要，而他也早就已经被踢出了那个保护圈。

叶零没有搭话，甚至连一丝眸光也不舍得分给他，魔丝一圈一圈地缠在小团子上，检查着他的伤势。

玄幽不再说话，静立在一旁，暗淡的眸子随着水波，荡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