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时榕语调慵懒,眸光定定地看着卿野,仿佛要将眼前人看穿一样。
一张芙蓉面上虽是依旧笑容艳丽、风流亲和,然而那双上扬深邃的凤眼深处却是毫无笑意、黑白分明。
卿野眉眼一动,假装听不懂时榕这波暗自试探的言外之意似的,表面端的是一副神经大条的超绝钝感力模样,潇潇洒洒一拂袖,便是径自伸出手,想要强行将面前这正处于对峙中心的灵契薅下来、手动结束这场折磨人的无声对峙。
而在卿野伸手靠近的这一瞬间,两道方才还彼此剑拔弩张的刺目星蕴,皆是不约而同的于这顷刻间烟消云散。
无论是哪一端,皆未曾伤及卿野分毫。
卿野也就自是毫不费力的顺利拿到了灵契,同时,他也才总算是得以有机会来细看这灵契上所烙印的内容。
因而,卿野不禁立刻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端的是从前那股和甲方斗智斗勇地校对合同的干劲儿,从上到下、一字不落的仔细剖析着这纸金光,沉稳理智,全神贯注,目光如炬,一双墨眼清亮至极。
还好还好,这死病娇比起从前某个诡计多端臭不要脸至贱无敌的甲方鳖孙还是棋差了那么一招。
这份灵契上倒是并没有暗戳戳地算计文字游戏,算得上是一份光明磊落的君子合约。
卿野不由得眉头一松,暗自舒了口气,只道这次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并且对于眼前这依旧一袭张扬紫裳的某人稍微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改观。
顿了顿。
“师尊,你对弟子的恩情,弟子都谨记于心,感念不尽!”
卿野朝着沈棠之咧嘴一笑,表面没心没肺似的夸张语气下却是确确实实地掺杂了几分真情。
“不过,这九琉珠既是弟子所求,那么这一切,也自当由弟子自己来承担……”
“师尊也不必为我担心,毕竟,北承仙尊心胸宽广,是定不会与我一个小小弟子为难的!”
卿野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单纯的给时榕戴着高帽,再回过眸子,将时榕方才的问话原封不动地返还了回去。
“对吧?”
时榕则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卿野眉梢眼角流溢出的狡黠,慢摇羽扇,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