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星辰激动点了点头。
裴宽扔出一块令牌,“记住,只准看,不许带出!”
管星辰接过钥匙,“谢谢师父。”
少年并没有走向练武场,而是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往武阁而去。
不过真正到了那座藏有许多衙门武学的武阁,少年却停下脚步。
他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该看向那个方向,他不知道叔叔会在哪个方向看着自己。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东北方位,他是夜月衙门的郎官,所以他知道,楷哥已经从苍州离境了。
卷宗上说,秦楷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滥杀无辜,故而上了通缉令。
管星辰不信,可卷宗就是如此,他杀了淮南道鸠州梁氏数人,那是陛下的国戚。
不管怎么样,随意杀人,无视大唐律例总是不对的。
如果有机会再遇到他,管星辰一定要问一个明白,他一直敬仰的头儿不是那样的人。
少年有些不确定,“不是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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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秦楷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坐看夕阳。
少年张登山在夕阳下练拳,这两日,秦楷能看到此少年的决心,除了给师父准备饭食,他便日日练武,一刻不停歇。
人逢悲事,多半性情大变。
不过这个少年除了那夜面对景英情绪有些失控,最近两日都很平静,时不时还能开开玩笑,尤其是和皇甫昭这个小丫头斗嘴,每一次皇甫昭都哑口无言,然后跑到秦楷身边偷偷骂,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表示郁闷。
“我不想和张登山一起练体了,我想和沈桓一起练武。”
沈桓是那位男生女相的少年,他也勤于练武,只是没有张登山那样疯魔。
除了练武,沈桓还会看书,看的都是医书。
想必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定是得了老道士的真传,连救人都带着他。
老道士睡了一天一夜,估计是累坏了。
到现在秦楷还不知道老道士的名字,他没有道号,也没有名字。
不认识的人就喊他云梦道人,认识的就喊他师父。
皇甫昭则不同,他刚从秦楷这里学了一个词汇,就一直围绕在刚刚醒来的老道士身边喊。
“高功高功高功,高功真厉害!您真是全天下最厉害得高功。”
老道士极其厌烦这个像苍蝇一样的小孩子,比最初登山的张登山还要厌烦。
这天晚饭过后,秦楷找到了景英,并直接说明缘由,“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居住在这里,可那个剑客又不能没人照顾,所以你留下来,懂?”
景英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想到秦楷是个三品武夫,她便只能乖乖答应。
夜幕下,秦楷坐在登上道观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望着璀璨星河。
不远处一栋房间里,两个人在打打闹闹。
“我下天元!让你一手!”
沈桓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轻轻将黑子挪到了星位。
皇甫昭怒目圆睁,就是要下天元,沈桓当然不能让一个小孩子让着自己,所以坚持要她下星位。
旁边观战的张登山双手抱在胸前:“两个臭棋篓子,下不下,不下吹灯了,油不要钱啊?”
当当!!
秦楷看到屋内两个影子追着其中一个影子打,叫的最欢的就是皇甫昭。
“叫你练功那么狠,叫你练功那么狠,害得我也不得休息。”
“小孩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老道士来到秦楷旁边坐下,“你来自大唐哪里?”
秦楷:“江南。”
老道士忆往昔起来,“江南……去过一次,自在观论道,输了。来北边做什么?”
秦楷当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于是说道:“解救旧唐百姓于水深火热?”
老道士白了他一眼:“那你身后该跟着大唐的千军万马,不想说便不说,我知道你很厉害,在大唐也很厉害的那种厉害,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意气用事,去曲河城做些什么事情。”
秦楷反问:“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双手放在膝盖上,非常平静,“没什么意思,听不听由你。”
秦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道士望着星空:“今夜不见紫微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