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下有着巡防营的官兵巡逻,而有另一队人马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群人是一群甲士,乃镇北军中的人,领头的是冼方邯,冼方邯依旧是那样的气宇轩昂,压迫感十足,就算是那号称战神的向问天,气势恐也不足于他。
中年道人的剑似有异动,夜中月亮竟逐渐被黑夜吞没,整座新京依然毫无动静。
李少知穿着单衣,站在医馆的小院里,唐刀直挺挺的插在地上,也似有鸣动。
在与向问天一战后,他似乎有了新的感悟,若是真正的战场想必他早就死在了向问天的手中。
他修的是道家玄法,练的是天地纵横,实力在年轻一代也算是一流高手,但除了将军和师父,他还没跟这类的高手战斗过。
向问天确实给他解决了部分瓶颈。
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似乎来自天上星辰,很玄妙,这应该就是道家玄法所神奇之处。
只记得师父说过,每个修武之人,都悟出属于自己的道。
他决定了,他要去看看这个天下,走师父曾经走过的路。
就在他释然之际,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春风依旧寒冷,刚能下床就想着练刀?”
林兮拔起唐刀收入鞘中。
“这刀有名字吗?”
李少知摇了摇头,没想过。
“既然来自镇北虎军,为何不叫虎军?”林兮说完已经带刀回了屋。
李少知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春风确实很冷,尤其夜间,刺入人心。
一夜逝去,东方既白。
李少知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入京好像许久了,但他所看到的却没有想象中的凶险。
这大概是一种错觉,已他的身份及视角,看到的不过了了。
而这片繁华下的暗流汹涌非他所能触及。
记得师父以前问过自己,以后想做一个怎样的人,他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将军说过,军人的生命只献给家国。
院子里林兮已经开始准备今日所晒的一些药材,侧屋里有药童在熬药,医馆也开始了它忙碌的一天。
“是不是该启程前往药王山了?”李少知拉了个凳子坐在林兮的身旁,帮她摆弄着那些药草。
“嗯,离开药王山如此之久,是该回去了。”
侧屋的药童踉踉跄跄的把药端到李少知面前,李少知起初是抵制的,因为小时候每次从战场上下来师父和将军就老是逼着他喝药。
但终将还是含着泪喝下了,从此,除了将军和师父他又多了一个害怕的人。
拿着那把刚得到名字的唐刀李少知就准备离开了,得与将军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但一回到冼府等待他的却是晋庆身边的传旨太监,原来听闻李少知醒了,晋庆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击败了南楚战神的少年军卒。
无奈,李少知只好随那太监入宫了。
这来来回回已到了午饭十分,烈日当头。
“新京貌似好久没有下雨了呢。”李少知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是的呢,往年这个时节京城多多少少都会下些阴雨,可今年不知为何日日都是这大热天。”那名传旨太监回答。
李少知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二次进宫了,恐怕这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少知被领到了御花园,午饭这晋庆居然就在这御花园将就了,桌面上摆了一只烧鸡和一壶茶。
“鄞国的大功臣来了,来来来,坐这来,让朕好好瞧瞧。”晋庆帝说道。
“身为大鄞军卒,是谁都会尽力而为,小卒何来大功之说。”
“别客套了,来坐,尝尝这望月楼的招牌烧鸡。”
李少知一愣,皇帝他在书中看过描述,那是九五至尊的存在,但眼前的这人,却与书中所载完全不符。恐怕就连周遭小国的郡主都比他有帝王之气的。
他坐到了石凳上,品尝了一下那只望月楼的烧鸡,确实美味。
“小福子,去把王道长叫来吧。”晋庆帝使唤那名贴身太监,然后转身向李少知仔细端详,说道:“其实也不是朕非得见你,而是王道长想要见你,当然,朕也想顺便看看我大鄞的未来之军嘛。”
李少知苦笑,没有作答。
“你在冼爱卿身边多久了?”
“小卒自幼被将军收养,已有十余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