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入厢房,蒋兄那呼噜声鼾声如雷。
顾大虎思考一番,也不差这一日,遂,转身回房了。
还是再回去哄哄娘子吧。
“怎的回来了?”
刘婉莹原本闭着眼睛休憩,察觉异样睁开眼就看到相公。
“蒋兄喝醉了,明日再去,娘子,明日我让管家跟着,这下,可安心了?”
顾大虎褪去外裳小心的避着旁边两个襁褓上了榻。
“相公不必如此,我信你的。”
刘婉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还是让管家跟着吧,我和蒋兄没甚经验怕着了老鸨的道。”
顾大虎就怕老鸨狮子大开口。
“也行。”
刘婉莹点头,相公倒是考虑得周到。
“娘子,刚才可是吃醋了?”
“胡说什么呢?”
刘婉莹不敢承认自己善妒,虽她是低嫁,可犯了‘七出’之罪,也会被休弃。
“还不承认,都急哭了。”
顾大虎凑到娘子耳边调戏。
“那相公...”
“我欢喜...只有在乎之人才会善妒。”
顾大虎满足的抱着娇软的娘子。
想到晚上蒋兄犯愁之事,他想,若是他,他定会毫不犹豫的为心爱之人赎身,被卖入青楼,本就非女子所愿。
如今有幸再相遇心爱之人,应怜爱她,和她相濡以沫过余生。
“相公又哄我。”
“哄你是真,也是肺腑之言。”
“相公就不怕我日后娇纵放肆?”
“为夫乐意至极,为夫宠着。”
两人相视而笑相拥而眠。
怡红楼的蒋兰却久久不能入睡。
大壮哥怎么会来玉城?
今日认出她了,随便打听就知道她所在之处,不知会如何想她?
可会来找她?
大壮哥可娶亲生子?今日在大壮哥旁边挑选的女娃是不是大壮哥的闺女?
是途径玉城还是一大家子迁至玉城?
蒋兰思绪万千。
想起幼时的誓言和情意,更觉得心痛难忍。
“真是命运弄人啊...”
“时隔多年,为何上天又要让我再遇见他?”
“我这肮脏的身子,该如何面对他?”
“呜...呜...”
蒋兰心碎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自言自语,双肩抖动,痛哭流涕。
又想到自己每日都遭受客人的毒打和辱骂,蒋兰突然觉得活着太苦了。
她唯一念着的人,再见之时也会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苟延残喘的活着有何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般想着,兰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簪子往自己左手上用力一划。
鲜红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手腕一阵剧痛。
脑海中尽是一段段屈辱的回忆。
做人太苦。
若有来生,再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