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缓缓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只带了随从,楚地战事吃紧,听说父皇被围困在外,儿臣心中大惊,连夜策马而来,就是想为父皇分忧。太子虽是我的哥哥,他做错了事,就得认错。父皇以孝治天下,更是不能纵容。”
嘉德大帝兀自闭上双眼,似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
过了很久。
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所有人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嘉德大帝望向众人,缓缓起身,说道:“你们都是朕的孩子,都是看着你们长大,每个人都会犯错,作为父亲,朕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们不是平常家,而是君王家,朕除了是你们的父亲,更是天下人的君父,要为天下人生死存亡负责。朕自忖子不是一位好父亲,作为君王,也不是最好的那位好君王,每天兢兢业业,为的是不让祖宗江山社稷毁在朕的手中。”
“朕无愧于江山,无愧于天下黎民百姓,有愧于你们这些孩子。”
这话一出,登时屋子里兀自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低下头,不发一言。
几位王爷俱是各自的安慰和说些面子话,在座的众人,又有谁将亲情放在心中,正如嘉德大帝所言,生在帝王家,早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自己的人生。
君臣,君子。
皆是如此。
嘉德大帝扫过在场主人,继续说道:“朕知道你们,俱是为了朕。既然来了,那就在京城看一出好戏。”
六王登时心中一阵咯噔。
走出屋子,楚王悻悻然。他没有带兵进入太安城,只是带了随从。适才他从嘉德大帝言语间听出了杀机,以自己这位父皇的手段,任何时候,俱有后手,这次依旧一样。
正在楚王思忖之际,齐王许元吉走到楚王身边,看着楚王正在发呆,便是心存疑惑,问道:“二哥,你还顾着在这发呆,太子哥哥这么做,乃是有违天下道义,你不出手啊?!”
楚王闻言,好奇的看了一眼齐王许元吉,皱眉道:“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来帮助父皇的么?难道你有其它心思?”
齐王许元吉闻言,吓了一跳,忙看向四周,没有人这才放下心,低声道:“我的意思也是帮助父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换个地儿?”
许世明轻笑道:“四弟,你还是趁早打消脑子里的念头。父皇是什么人?对你我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做什么事,俱有自己的道理,且每一步都有后招。说不定,你此刻心中想什么,父皇都一清二楚。”
许元吉闻言,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还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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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位妇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碗苦茶,噙着一口后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中的年轻人,含笑问道:“怎么又遇上心烦事了?看你两眼无神,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作为大周帝国的储君,再有几日,便要荣登大宝,这副模样可做不得大周君父,天下臣民又怎会效忠于这样的君父?”
许建成闻言,跪在地上,问妇人道:“母后,我这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再有王景生还是不同意出谋划策,宁愿与我对抗到底,也不肯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