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的热气有些蒸湿了他的发尾,往常梳上去的头发此时搭在眉骨处,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寻常不见的随意和慵懒。
詹白扇了扇脸颊,可能是温泉泡太久了,她有点儿热。
齐柏琛把手里的食盒放在詹白温泉池的旁边,习惯性地叮嘱:
“泡一会儿就上来吃点儿东西,都是让厨师做得适合运动员吃的点心,不会影响体脂。”
詹白:“……”
齐柏琛太细心了吧。
她的双脚在池子里摆动,靠近岸边,打开食盒,里面是摆放精致的点心,一点儿也不会像是运动队里营养师做出来的那副让人食欲全无的样子。
詹白慢慢发呆,她以后该如何面对齐柏琛呢?
她现在喊不出口齐叔叔了。
喊出来感觉更奇怪了。
“怎么了?”
“不喜欢吗?”
齐柏琛看着发呆的詹白,有些担忧。
詹白此时白嫩的脸颊上带着两坨醉酒似的红晕,额头上被温泉蒸出了细密的汗珠,呆呆地看着食盒。
实在不像正常的样子。
“感冒了?”
齐柏琛眉头皱起来,眼神凝重。
詹白现在的状态有点儿像发烧,而且一冷一热的交替,的确很容易发烧。
阿尔卑斯山场的比赛结束,接下来过不了多久就是斯堪的纳维亚的比赛。
詹白要是生病了,肯定会影响到比赛。
他的手朝着詹白的脑门儿探去。
发呆的詹白却一下子回神,猛地朝着后面一样,避开了齐柏琛的手。
回过神来的詹白盯着齐柏琛僵在空中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齐柏琛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着詹白的眼神中带着迷惑。
在此之前,他试探过詹白的额头,也捏过她的后颈,还牵过她的手。
她一直没有别的反应,这一次怎么了?
为什么动作幅度这么大地避开?
“我没生病,我就是太热了。”
詹白干巴巴地解释。
齐柏琛摇头,眼神依旧温和,叮嘱:“温泉泡久了就是这样,记得上来歇一歇。”
詹白呆呆地点头。
她看着齐柏琛走进了她旁边的温泉池。
背对着齐柏琛,詹白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
她都干了什么蠢事?
为什么要避开啊?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为什么突然觉得和齐柏琛的动作太亲密了?
詹白隐隐约约还能回忆起她和齐柏琛之前的肢体接触。
冬天的时候齐柏琛每次来学校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摸她额头的温度。
久而久之,两个人都养成了习惯。
还有她每次在齐柏琛面前开玩笑的时候,齐柏琛无奈的时候就会捏她的后颈。
詹白仰望天空,苍天啊!
她现在该怎样做到自然而然地去面对齐柏琛啊?
詹白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就看到了一直撑着下巴盯着她后脑勺的齐柏琛。
她顿时心脏重重一跳,差点儿从喉咙里跃了出来。
“不要有负担,詹白。”
“我不希望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