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贤目光死死的盯着苏烈,此刻他的大脑在飞快的转动,这封信会不会是李唐的离间信,又或者是这个他信任多年的义子确实被李唐给收买了,这封信是障眼法,因为自己会相信但凡他敢回来,便是不怕丢脑袋,这样自然也就证明了他的清白,从而真正的在大夏朝廷做起了奸细。
想到这里,高雅贤已经有了想法,无论如何,他赌不得,这个义子不能留,即便他是清白的,但是这封信若是流露出去,他可就要跟着人头落地。
有了主意后,高雅贤将信塞到了衣袖里,上前将苏烈搀扶起来,“定方,我已经知晓其中缘由,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至于背叛大夏一事,我会向大王禀报,不会让你蒙冤。”
苏烈顿时感激涕零,又是一阵拜谢,随后才跟着家仆去了偏房。躺在床榻上,苏烈这才觉得久违的安心重新回来了,如今有义父周旋,想来他很快就能摘掉那些污蔑骂声,到时候又能堂堂正正为大夏领兵出征。
想到领兵出征,苏烈自然想到对阵唐军,不免又是想到了李元吉,想起了这个李唐的齐王待他不薄,言谈从不避讳,甚至能同桌共食,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无意间,苏烈想起了临行之前李元吉给了他一个锦囊,曾吩咐若是遇到困境可打开,里面有保他周全之策。
如今已经与义父相认,自然也就没了凶险,这个精囊看来是无用武之地了,正想着将精囊打开,苏烈听到了屋外杂乱的脚步声。
似乎有大波人手正在赶来。
莫非有大事发生?
苏烈惊讶之余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将门拉开一条缝来,只见不下于二十人的兵卒手持兵器与火把朝着他的屋子来了。
见得此景,苏烈犹如五雷轰顶,自己一直信任的义父竟是对他笑里藏刀,这阵势可是宁愿信那些流言蜚语,也不愿相信自己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义子。
愤怒也罢,沮丧也罢,苏烈知晓眼下并不是他来发泄情绪的时候,不做多想立马将屋内的油灯吹灭,趁着外面的人似乎在商量对策之时,从窗户中翻出。
好在屋外是一片竹林,遮挡了他的身影,因为对四周不熟悉,苏烈也只能凭着感觉往外一路小跑,也许是运气属实太好了,竟然到了院子的后门,或许守卫被调到前方击杀他,反而后门那里没人看管。
三下五除二的打开后门,苏烈逃离之前,回首看了眼身后到处舞动的火把以及嘈杂喧闹的声响,两道泪珠滑落了下来。
多年来的父子恩情,这一日算是彻底断绝了。
想着城门已关,苏烈便没有往出城的地方走去,而是乔装成了个乞丐,在一个破庙乞丐堆里躲过了一夜。
义父高雅贤没有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捉拿他,苏烈明白,这事义父也不想让夏王知晓,只能偷摸着派人暗自缉拿自己。好在天蒙蒙亮时,他混在出城队伍中,安然的出了洺州城。
出城之后,一夜难眠的苏烈再度涌出无限的悲愤,红肿的双眼往后看了一眼,似乎要隔着众多屋舍瞧见高雅贤那张曾经让他尊崇无比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