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宝等了一夜,一直没有等到昨夜唐军夜袭的动响,起初是有些不安。
但一直到了四更天,四周都一直静悄悄,不放心之下,王伏宝又是出了营帐往邢州城望了好一阵子,发现唐军并无异样,这才重新回到了营帐。
莫非是这些唐军改了性子了?
“将军,看来白日一战虽未拿下城池,但是唐军也看到我军将士的勇猛,所以今夜不敢来骚扰了。” 方脸郎将劝慰着,想让王伏宝早些歇息。
这话可是让王伏宝听着有些不舒服,攻城只尺未进怎的就展现了勇猛?
但细细想来,或许是唐军是有别的安排,今夜大概是不会前来,加上连日来的辛劳,确实觉得有些疲倦,便叮嘱方脸郎将不得松懈,这才放下心来睡觉去了。
迷迷糊糊,王伏宝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隐约间听到外面传来了喧嚣声,脑袋还没回过神,但是身子却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王伏宝脸色大变,这可分明是喊杀声。
唐军今夜是真的打了过来。
由不得多想,王伏宝立马让守在外面的侍卫替他穿上甲胄,提上那一对鎏金锤就要往外走去。
出了营帐,王伏宝便见到营地中火光冲天,麾下将士已经被杀得抱头鼠窜,显然整个营地已经乱做了一团。
“唐军杀过来了,将军还是快点撤退吧!”方脸郎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
王伏宝本想一锤子锤飞这个扰乱军心的方脸郎将,但是见他浑身是血,肩头更是插着一只箭矢,只得将怒火压了下来,“唐军是怎的从壕沟悄无声息冲了过来!”
闻言,方脸郎将迟疑了片刻,只得将实情道了出来,原来为了不影响攻城,壕沟之间留了二十尺的距离没有挖断,不想正是这个后手却成了唐军夜袭的通道。
“你!”王伏宝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念着对方多年来忠心耿耿,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只得咬牙切齿的道,“马上鸣锣聚拢儿郎们随我御敌!”
方脸郎将一把抓住王伏宝,满是急切的道,“将军,便听属下一言,你快些撤离,我留着断后,唐军勇猛,左卫旅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再不走,将军你可就走不出去了!”
什么,唐军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大败,左卫旅,王伏宝愣在了原地,左卫旅可都是跟着他身经百战的老兵,向来是王伏宝的依仗,一直以来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任何硬骨头最后都是在他们的刀锋下被砍断,却不想今夜被唐军打的七零八落。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脸郎将急切的说道,随后对着左右挥了挥手。
王伏宝的侍卫立马上前将还未回过神的王伏宝扶上马,随后十几人打马护卫王伏宝飞快的朝南边疾驰而去。
一直疾行了二十里地,后面无人追击,王伏宝这时才清醒了过来,勒住马的缰绳,回首望向火光冲天的营地。
那些火光照亮了那里的黑夜,却像无数把明亮的长刀刺进了王伏宝的内心,耳中甚至还能够听清手下将士的哀嚎声。
不知不觉间,两行泪从红肿的眼中滑落,王伏宝喃喃自语道,“某愧对将士们!”
一旁跟随多年的亲信不禁劝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将军莫要自责,大王想来已经拿下了洺州城,将军此番过去再点兵前来,必能攻下这座小小的邢州城。”
王伏宝听罢未出声,但是心中却涌出一股凄凉之意,很多时候,是不能容许失败的存在,今日惨败,虽说有高将军庇护不至于落了个身首异处,但是想要在大夏加官进爵怕是再无可能。
许久,王伏宝一声长叹,满是心酸与落寞。
“哈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