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腿上。”
花姝说道。
刚刚她瞟了一眼,子弹估计已经穿进腿骨。
挽画想要掀开盖在封清腿上的衣物,一旁的齐鸣马上上前说道。
“姑娘,这个我来吧。”
不等挽画回答,齐鸣就将封清的裤腿卷起,再用一块白布将腿盖上,只露出伤口部分。
花姝看着齐鸣的动作,总觉得这一幕异常的熟悉。
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没想到男人还在看着她,两人视线即刻对上,花姝又马上扭回头。
她想起来,之前给孤鸿治疗,叶辞渊也是拿了一块轻薄地纱布盖上。
这果然是物以类聚。
看着齐鸣盖好的腿,挽画一时无言,心中又有些感谢齐鸣的细心。
虽然挽画跟着花姝学医久了,男女之别稍稍淡了些,但毕竟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可能毫无芥蒂。
“按照刚刚的步骤取出子弹,不过这个子弹应该已经嵌入腿骨,需要费些力气,还要把骨头接上。”
“挽画取出子弹后,我来接骨吧。”
春雨说道。
“嗯,你接骨一向最擅长。”
屋外,天已经全部黑了,繁星织上天空。
蛐蛐在草丛里时叫时停,谱着夜色专属的曲调。
屋内灯火通明,为了增加亮度,花姝又让人移了十几个蜡烛进来。
若是在亭曈,她此刻已经把小型的无影灯拿出来了。
挽画和春雨的额上已经渐渐渗出了汗。花姝看着就要流进口罩内的汗珠,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上前替两人擦汗。
“小姐….”
“陆先生…”
怎么能让陆先生给自己擦汗呢?
“别分心。”
花姝并不在意,提醒两人道。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伤口处理完毕。
众人都松了口气,一切都很顺利。
“齐鸣,帮我掰开他的嘴。”
花姝手中拿着油纸,纸中放着四五颗小药丸,有红的、有白的、有黄的。
将药丸倒入封清微开的嘴后,让挽画倒水。
大部分的水都从唇角溢了出来。
封清苍白的下颌满是水痕,略显狼狈。还好是昏迷着,不然看见自己像条粘板上的鱼一般,被人随意摆弄,估计没被打死也要气死。
做完一切,花姝交代了齐鸣今晚的一些注意事项,便由着叶辞渊牵着回沧澜院了。
夜风徐徐,两人并肩走在垂柳旁,柳梢总是会扬起拂过两人的长发。
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月上柳梢,洒下朦胧月光。
潺潺溪水边是一排点亮的烛灯,罩着薄罩,灯光微暗,映在水面,皱起层层波光。
他们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走一起散步。
花姝想。
叶辞渊没有让乘风跟着,挽画和春雨也让下人带去了住处。
四周很静,只有他们两人。
“我看你左手也用的很顺。”
“嗯,左右手一样。”
“这些都是花崇教你的?”
叶辞渊低眸看着花姝被月光映照的面庞。
“不是。”
花崇对原主一直不闻不问,原主能够认字做女红,也都是陆氏教的。
“那为什么你会这么多?是母亲?”
花崇对原主一直不闻不问,原主能够认字做女红,也都是陆氏教的。
“那为何你会这么多?是母亲教的?”
“算是吧。”
记忆中原主母亲也会一些医术,只是原主对这并无兴趣,并没有学到多少。
“什么叫算是?”
“我还有一个师父,他教我的,还传了一套器具给我。”
这也不算说谎吧,她是医武世家出身,家族里的人全是医学领域专家,只是同时又钻研武学罢了。大学里的教授导师对她来说就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师父,对她倾囊相授,她在医学上的那些成就离不开他。
想到此,花姝心情忽然低落下去。
记得之前答应过教授,等她成为家主要给他过生日的。如今她食言了,不知道教授有没有给自己过生日。
叶辞渊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之人的情绪起伏,停下来,侧身扶住花姝的肩膀,垂眸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眼。
“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想师父了。”
“想师父?你师父在哪?”
“我也不知道。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而真正来无影去无踪的是她。
“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