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是个老实人,一直都是老实孩子。
所谓的‘老实’,就是他没进过赌坊、没进过青楼、也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如果说之前在上京城和曹丽的关系不错,算是一种少年男女情愫苗头的话,那么如今和萧静宜的正式结亲,对他来说,就是人生爱情的真正起航。
草原上的夜晚,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并不是什么直直的炊烟、什么落日的美景,而是一群群饥渴的蚊子。
蚊子们似乎一直都没吃饱过一样,它们只要遇到任何的其他生命,都会拼了命的扑上去,把自己的那根细细的针刺进皮肤。
当陈时来到许宁镇的小院子,来找萧静宜,提出要去草原上骑马转悠的时候,聪明的萧静宜直接给他普及了这么一课。
“去干什么?喂蚊子吗?呵呵。”聪明又活泼的萧静宜这么一说,让陈时又长了个心眼。
“倒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朝这方面想。”陈时有些尴尬了,自己这生活经验啊,有限呢。
“对了,你上次不是看了我的腰刀,觉得不错吗?”说着,陈时从腰上解下了自己从‘技术研究院’拿到的新匕首。
“我拿了两只出来,这是我们中京‘技术研究院’做出来的。新款式新产品,给你一个,试试看,好不好用。”陈时递给萧静宜的匕首,他自己找了根漂亮的丝线,把刀把缠了好几圈。
“这个刀把是你缠的?”萧静宜见到匕首很高兴,她的眼睛一下就被匕首上细致的红色缠绳给吸引了,缠好的刀把后面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平安结。
“嗯。原本是我这样的,光秃秃的,上次你去的时候就想给你了。后来一想,还是缠的好看点再给你吧,这次就带来了。”
“嗯。你上次要是给我,他们看到,不就露馅了吗?都知道咱俩认识了。”
“嗯。不会,这不躲着吗?他们不能总跟着我。”
“那外面的那个呢?”萧静宜指的是跟在陈时身边护卫的李强。
“啊。李叔是护卫,不算。我以前也没护卫啊,在上京住,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干,也没人想刺杀我,我也不需要别人服侍啊。后来我舅来了,这不,就有人跟着了。”
“你是皇子啊!怎么能没有护卫呢?你上次来的时候,身边那个高高大大是谁?我看他盯着华英的身子直楞眼。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萧静宜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时的二百五舅舅,所以,自然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有吗?我还真没注意。你看错了吧?我一直都没护卫啊。我会武功,没事的。”陈时在想,是不是报个别人的名字去顶雷,不然自己容易受牵连啊。
聪明的萧静宜却是主动的岔开了话题,问起了身边的傻子。
“这把刀算是你送我的信物吗?”萧静宜红着脸,虽然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越线的内容,但是这一次接受他送的礼物还是让美女有些羞涩。
“嗯。反正就是觉得这个东西挺好的。你带着,既能防身,还能割点东西啥的,也实用。”朴实的陈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嗯。你倒是踏实,感觉不像是皇子,反倒像是个百姓子弟呢。”
“呵呵。我以前过的连百姓子弟都不如呢。上京城的清园,院子大的很,里面还有几十个下人。那年过年了,我还没有钱发给他们,百姓都喝酒吃肉买年货了,我也不能让他们苦着啊。没有办法啊。”
“啊。你这么能干,还过的这么苦吗?北溪国要是有你这样的皇子,我那皇叔做梦都得笑醒。”萧静宜想到心上人以前过的这么惨,不禁有些同情起陈时了。
陈时见心上人对自己之前的生活还是挺有兴趣的,便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余管事在不远处悄悄的站着,看着两个人坐下来聊天,她便端来了一个小火盆,在里面点燃了一把半黄半青的干草。浓郁的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两人的呼吸中,都是那种近似于艾草一般的浓郁香味,。
陈时安静的回忆着,慢慢地的萧静宜讲着自己的过去。从有记忆的时候的事情开始,到他出了皇宫住进清园,再到他离开上京城去了越州查案子,一桩桩一件件的,慢慢讲着,娓娓道来。
萧静宜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听着,中间时不时会小声的问一个问题。她之前从没想到,这样一个出色的皇子,在夏国竟然过的那么清苦,但他又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从没有和他的父皇说苦说累。
“之前,我听人家说过,上京城的皇子中,有个皇子很不受待见,还说是个傻子,都以为是真的傻子呢。却没想到,原来是你!”
“啊!是我,你是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三傻子,我排老三嘛。不过,一般人都不知道,主要是,没人想起我啊。我就是个没有谁会瞩目的人。”
“你肩膀上受伤,你父皇就没惩罚你大伯吗?”
“没有。他也没有机会惩罚啊,我大伯直接被我们陈氏的宗府抓起来了。”
“然后呢?挨罚了,最少也要降低爵位吧?!难道是没处理?”萧静宜见陈时沉默不语,以为他受了委屈,便觉得夏国的很多事都不公平,说气话来气呼呼的。
陈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关怀、关心离自己如此之近,幸福是这么的美好。
“我大伯被宗府的人打折了腿,宗府还把他的宗府分润权给了我。”陈时说的有些忧伤,这个事情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那你们宗府可是真够狠的,不过也算是公平啊,各有所得。”